尷尬,太特麼尷尬了。
他恨不能在地板上摳出一條縫,把頭紮進去不出來。
“陳大光,你是在玩兒我嗎?”自覺受到羞辱的劉處長狠狠地瞪了陳大光一眼,冷哼一聲,朝前方走去。
“劉處長,我真沒有,這我怎麼敢啊,我沒想到他是在戲弄我,劉處長,你聽我解釋啊。”
陳大光來不及跟林躍發火,一溜小跑跟上去,又是點頭哈藥又是陪笑作揖,恨不能把劉處長當祖宗供起來。
驚訝過後,楊雪掩嘴笑道:“你這麼做可把他坑慘了。”
林躍聳聳肩:“他自己犯賤,主動招我,怪我咯?”
陳江河沒有加入兩個人的交談,手摸著牆皮,臉貼著牆皮,一步一步往前邁。
因為這真是太丟臉了,他可做不到像林躍那般,不久前還在調戲她,現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能跟她談笑風生。
楊雪沒有理他,望林躍說道:“你是怎麼識破我的身份的?”
“陳江河讓我幫他組裝印花機,我就聯係了幾位在相關單位工作的師兄請教問題,他們告訴我,楊氏集團正在和山下英雄供職的東島株式會社談合作,想在國內合資辦廠,不過談判並不愉快,日本人仗著握有核心技術這一點拚命壓價。在這之後,你知道我幫陳江河組裝了一台單針電子提花機,扭頭就給我介紹工作,而且出手不凡,印花機廠的副廠長……一般人誰敢給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這樣的待遇?再加上的你穿著,談吐,見識,肯定不是一般家庭出身,再加上你姓楊,我不該懷疑嗎?”
“懷疑?隻是懷疑你就敢在劉處長麵前這樣講?”
“如果你是,我這樣講,你肯定會有表情變化,露出馬腳。如果你不是,那也一定不會拆穿我,不是嗎?”
“你居然……你居然詐我?!”
“詐你怎麼了?你讓我去印花機廠當副廠長不也沒安好心嗎?萬一我接受了,日後乾得嗨皮的時候你跑來說,看到沒有,以前說什麼打敗楊氏襪業,現在還不是給我們楊家打工?那我多沒麵子啊。”
楊雪憤憤地看著他,不得不說,她確實有想過這樣一幕,並為此暗爽。
“誰叫你當時說話那麼難聽。”
“難聽嗎?我不這麼認為,你是楊天賜的獨生女,娶了你就能繼承他的遺產,這不對嗎?合情合理吧。”
“你……你混蛋!”
邏輯上是合情合理,但是從他嘴裡說出來,就不那麼合情合理了:“想娶我?我告訴你,沒門兒!”
林躍揮揮手裡那張名片:“那好吧,換個條件……想讓我去當副廠長,除非你給我乾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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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這個楊氏襪業的繼承人去給他乾秘書。
這家夥,他可真敢想啊。
“你是在羞辱我嗎?”
“沒有啊,我覺得以你的能力,勉強能夠勝任我的秘書。”林躍說道:“相信我,我在就事論事。”
“不,你就是在羞辱我。”
“楊雪,我問你,你能給山下英雄當翻譯,為什麼不能給我乾秘書?”
這個問題把她問住了,對啊,她能接受給山下英雄當翻譯的設定,為什麼十分抵觸給他乾秘書?因為他比她小?因為他這種吊兒郎當的態度?因為無法接受他比自己強?還是說,還在為他當初在展銷會上說的那些話生氣?
總之……她就是無法扭轉心態。
“有了我,你們就有了和東島株式會社壓價的本錢,畢竟對方手握關於單針電子提花機的多項專利,陳江河的小襪廠敢搞組裝機,楊氏集團不敢搞,不是麼?所以就算不考慮我的商業能力,單單在技術方麵,對於楊氏集團也是一個舉足輕重的角色,讓你當我的秘書怎麼了?想讓我幫楊家掙錢,總得開出點讓我心動的條件吧。”
“……”
楊雪給他說得啞口無言。
林躍嗬嗬一笑,彆過臉去快步離開。
楊雪沒有跟上去,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和陳江河,她更沒想到,這個大學才畢業的家夥這麼難纏,好像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她得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她爸,立刻……馬上……
如果陳江河的襪廠一直有他這樣的人物輔左,那楊氏襪業,真得要懸。
……
隔日。
花園飯店9009號房。
陳大光把咖啡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攤手說道:“哥,你說他這不是拆我的台嗎?我好心好意幫他介紹工作,他倒好,乾得這叫什麼事兒,知道我給劉處長當了多久小弟嗎?都恨不能衝進廁所給他擦屁股,人家好不容易答應給我批條子,昨晚的事兒一出,黃了。”
“大光,不是哥說你,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林躍是什麼人嗎?你要真心對他好,那沒說的,他能幫你絕不二話,可你要憋著壞算計他,那最後倒黴的一定不會是彆人。”
“哥,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陳大光很不開心,他覺得陳江河應該向著他才對,而不是幫林躍說話。
“我覺得他做的對,斷了你走歪門邪道的心。”
“這怎麼是歪門邪道呢?”陳大光說道:“他就是不想看我掙大錢,不想我好,怕我把他比下去。哥……我倆一起乾吧,憑你的能耐,在這機會遍地的大上海,想發財還不容易嗎?”
“算了吧,大光。”
“怎麼就算了吧?哥,你怎麼也跟他一樣,我就那麼讓你瞧不起嗎?陳金水這樣,巧姑這樣,還有村裡人,一說起來,要麼陳玉蓮的兒子怎麼怎麼樣,要麼江河又給大家送新款襪子來了,什麼時候輪到過我?知道這些年來我最快樂的日子是什麼嗎?就是過年的時候我把一摞錢狠狠地砸到陳金水身上。”
陳江河本就十分不爽他直呼陳金水的名字,再怎麼說那也是養父,更是陳大光的嶽父,又聽說他拿錢砸陳金水,強忍著怒氣說道:“巧姑呢?”
“哥,這咖啡你喝啊,再不喝就涼了,熱著才好喝。”
陳江河火了:“我問你巧姑呢?!”
陳大光一看避不過去,隻能麵帶不悅說道:“回義烏了。”
“你自己在這兒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把她一個人趕回義烏?”
“不是,哥,你看我平時接觸的那些大老板,帶著她,我怎麼跟人談生意啊。你知道她有多煩嗎?整天在你耳邊叨叨叨叨叨叨,男人在外麵談生意,喝點酒怎麼了?回家晚一點,怎麼了?還老拿我跟林躍比,他跟我比得了嗎?就一乳臭未乾的學生,我混的那個圈子,哪個人手底下沒有幾個名牌大學生?有幾個清華北大出來的見了我都得叫一聲哥呢。雞毛哥,我跟你說,時代真的變了,現在的我,不是席夢思睡不著,沒有獨立衛生間的房子我不住,就你們昨天吃飯的西餐廳,那就是我的食堂。”
陳江河忍無可忍,端起麵前動都沒動的咖啡潑了陳大光一身。
“哥,你這乾什麼啊?挺貴的衣裳。”陳大光用手在身上抹了抹,十分心疼才買的名牌衣褲。
陳江河二話不說,站起來就走。
ps:昨天退燒了,身體還有酸疼和胸悶,想著多碼點字,結果發現坐久了後腰疼,頭還一陣一陣的發暈,看屏幕久了眼睛疼,流淚,心跳也比平時快好多,最奇葩的是眼眶脹痛……果然還是太勉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