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去把他的成績公布出去?學生們問,呀,他們兩個怎麼總分一樣,單科分數也一樣?這麼明顯的抄襲,學校都不管嗎?你喊他老師,隻有你丟臉,把他的成績公布出去,整個學校都會因為這件事蒙羞。”
崔信明低頭打量腳下,踢了踢辦公桌的擋板,小聲說道:“叫不出口。”
“叫不出口?”謝維州說道:“那就是打算賴賬唄,行啊,獎給錢三一的五十萬你給學校補上,那這個老師你愛認不認,我就不管了。”
50萬……
去年精英中學為了招到錢三一,校長不僅親自登門求人,還拿出五十萬作為獎金給錢三一,這事兒不說精英中學,全區的人都知道。
崔信明哭喪著臉,彆提多鬱悶了,你說當初為什麼要犯賤招惹姓林的,現在踩坑了吧。
是,《孤勇者》的熱度退了,那個家夥沒有了護身符,可TMD又捏住了錢三一的卵,而校長可是把錢三一當親兒子的,所以捏住錢三一的卵就等於捏住校長的卵,捏住校長的卵就等於捏住他們這些老師的卵。
……
“上課”
“老師好。”
標準的開場白後,學生落座,兩手交疊放在書桌上,準備聽崔信明講解期末考試試卷上的題目,這已經是常規流程了。
但出乎梁雲舒、韋昕迪、孫串出等人意料的是,物理老師走下講台,朝著林躍走去。
有人認為林躍要倒黴了。
也是,班長喊起立,他從來裝聽不見,這也是為什麼梁雲舒一直不待見他的原因,要知道就連錢三一都不敢這樣的。
然而他們並沒有等來崔信明的大聲嗬斥,眾目睽睽下,物理老師一鞠躬“林老師好。”
嘩……
全班同學皆錯愕。
江天昊、林妙妙、鄧小琪三人也不例外,雖然他們知道,趙榮寶把林躍叫去辦公室訓斥,結果被這小子反殺,但是崔老師也敗得太快了吧,這就服軟了?麵子都不要了?竟當著全班學生的麵喊他老師?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記得去年的賭局嗎?”
“啊?林躍真抄到錢三一的試卷了?”
“那成績單上……被取消成績?我說怎麼沒他的名字呢。”
“崔老師真猛士也,說喊他老師就喊他老師。”
“……”
他們當然無法理解,去年校長都在廣播站做檢討了,十班班主任魏麗娜還因為弄壞林躍的木凋賠了五萬塊錢,有他們這些前輩在,認一個不在一間教室,隔了幾十米都能抄到目標對象試卷的人做老師,咬咬牙也是可以接受的。
林躍沒有表現出一絲受寵若驚的樣子,非常平澹地揮了揮手:“上你的課。”
崔信明覺得很委屈,很沒麵子,可是在他看來,就崔信明這種條件來當他的學生,偷著樂去吧。
“那林老師什麼時候給我講一下抄試卷的技巧?”
通過這句話可以看出,崔信明嘴上喊老師,心裡還是很不服氣,總要在對話上找補幾句。
“看吧……”
林躍轉頭去看天邊的流雲。
崔信明恨得牙癢癢。
……
課後。
錢三一端著水杯皺著眉頭,幾次要喝又幾次放下。
鄧小琪把辦公室裡發生的事情跟他講了,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會被林躍抄到答桉。
“我知道了,會不會是保管試卷的老師裡……有內鬼?”
“沒必要吧。”林妙妙多少還是有一點邏輯思維的:“為了崔老師叫林躍一句老師乾這種事,風險太大,收益太低,嫌工作乾得不舒服想換工作了是嗎?”
錢三一摸了摸鼻子。
右手不斷地轉動左手手腕上的機械表,心說難不成問題出在這個上?
可這是現實,不是007那種特工片。
……
知道這件事的所有人都很好奇林躍是怎麼抄到錢三一的試卷的,遺憾的是這個問題始終沒有答桉,不過崔老師的前車之鑒告訴他們,《孤勇者》的熱度退了,可這小子又捏住了狀元郎的卵,激怒他的後果是校長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所以即使去年耐著性子想等《孤勇者》熱度過去再找他麻煩的人又蔫了。
一晃三個多月。
上學期期末考試被取消了成績,下學期期中考試,林躍同學終於發揮正常了,以平均48分的水準,穩坐班級倒數第一的寶座。
老師們也不去管他,用林妙妙的話講,這基本就是放養,鄧小琪說不,這叫放棄,江天昊諷刺道,如果能用抄的方式考上名牌大學,也算個人本事。
時間來到五月中旬。
謝維州敲響了高二年級辦公室的門。
正在工位上備課的唐元明抬起頭,見領導來到,趕緊把筆放下:“校長。”
謝維州打量一眼房間,發現就他一個人:“怎麼就你一個?”
“哦,曲老師有事請假,孫老師去宿舍看一個生病的孩子,剩下的去上課了,就我一個比較閒。”
謝維州走到他的身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我找你說點事。”
“什麼事,你說。”
“是這樣的,馬上就要分科考試了,下半年高一的學生該分文理班了,我想讓你去帶文科班,你覺得怎麼樣?”
聽完這句話,唐元明腦子裡一瞬間轉過許多想法,去年因為林躍的事,謝維州對他意見很大,時至今日要他去帶文科班?什麼意思?
“校長,你的真實目的是讓我去帶林躍所在的班級吧?”
“沒錯。”謝維州沒有否認:“高二對學生的重要性你比我更清楚,你是他表叔,如果由你做他的班主任,我想他應該會收斂一點,少給學校出難題。”
以前的謝維州,想的都是怎麼提高學生的學習成績,如今在這個基礎上要多加一點,那就是怎麼穩住林躍那個刺兒頭,少給他惹事。
“這……校長,恐怕不行。”唐元明搖搖頭,拒絕了謝維州的提議,因為做林躍的班主任什麼的,要是給王頂男知道了,肯定會一哭二鬨三上吊,攪得整個唐家不得安生。
“唐老師……你……”
謝維州正準備拿出校長的權威施加壓力,沒想到門口閃出一道身影。
冬冬冬……
倆人抬頭一瞧,好嘛,這家夥跟能掐會算一樣,才說到他,他就來了。 <ter css="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