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王勝男肯定會勸他們彆來參加庭審。
“爸,媽,你們先走吧,到車上等我。”
王勝男趕緊招呼兩口子先行離開,她留下來簽字。
王父沒有說什麼,老臉鐵青,攙著妻子往旁邊的小門走去。
“王八蛋。”
趁書記員整理筆錄的時候,她忍不住衝原告席坐的表叔侄二人罵了一句,林躍想要發作,被唐元明按住了。
王勝男沒敢繼續造次,因為下麵有人高喊她在法庭罵人,要求法官把她抓起來。
很快,簽字完畢,原被告退出場外。
王勝男先去了一趟廁所,出審判樓後往停車場走去,趕巧看到唐嬌嬌從一輛法拉利718副駕駛出來,她下意識喊了一句,那丫頭隻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張開雙手,朝著傳達室迎出來的唐元明跑過去,一頭紮進親爸的懷裡。
看到這一幕,她大為光火,在心裡給外甥女貼上了“跟她爸一樣,是個忘恩負義,養不熟的小人”的標簽。
她注意到不遠處的榮威牌小轎車裡,父親和母親也在看這邊,都是一張憤怒臉,感覺受到背叛。她還看到林躍衝她笑,是嘲諷的笑,看不起的笑,輕蔑的笑。
就在她壓抑不住憤怒,想要罵人的時候,揣在兜裡的手機響了,拿到麵前一看,發現是教務處黃主任來電,隻能暫緩情緒,按下接通鍵靠近耳邊。
“……”
聽了幾句話後,她忍不住嗆聲道:“憑什麼?我要找校長!”
然而對方沒有給她更多的發泄機會,把電話掛了。
“老王八……”
黃主任打來電話是通知她,學校方麵暫停了她的排球隊教練職務,這代表著兩個月後舉行的排球比賽也沒她的份了。
“帶著情緒上班可不好。”
便在這時,林躍陰陽怪氣地丟下一句話,坐進法拉利718的副駕駛,車子在地麵拐了個彎,駛出法院大門。
王勝男抄起放在花池圍欄上的礦泉水瓶投過去,可惜沒中,惹得傳達室裡的老警衛吼了她一句。
要問她為什麼會被上麵的話刺激,道理很簡單------她去唐元明的婚禮鬨場的視頻被發到網上後,她所在學校的老師和學生也在私下裡議論這件事,有些話說得很難聽,她心裡不好受,訓練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帶著火氣,後來因為一點小摩擦和學生發生爭吵,人家就投訴到教育局,懷疑她精神出了問題,不適合帶隊,建議學校方麵換了她,黃主任剛才來電就是通知她學校方麵的決定的,她這兒氣得不行,認為投訴她的學生行為齷齪,那邊林躍拿話戳她的肺管子,心裡能痛快?
“勝男,勝男,你沒事吧?”
這時榮威牌小轎車的車門打開,王父麵帶憂慮走下來。
“沒事。”
她搖搖頭,晃掉腦子裡的不爽。
在學校和球員吵架的事她跟歐陽健講過,他是怎麼勸她的?如果在學校裡工作不開心,那就辭職,去他的公司乾,保證不會有人敢那樣對她。
所以她的情況符合一句老話,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大不了換個工作就是,薪水還比當老師高,至於編製丟了可惜的事,那也比天天被人嚼舌根,遭白眼強吧。
……
一個月後。
新學年開啟。
高三了,對於學生而言,還有不到300天就要麵臨人生中第一道坎,不客氣地講,高考可謂普通人改變命運的重要機會。
這個規則對鄧小琪同樣適用,哪怕今夏鄧心華帶她拜訪了王京花,認了乾娘,人家對她的希望也是能考一個好的學校,因為混影視圈,科班出身的人設還是蠻重要的,說草根逆襲,這麼多年不就火了一個王寶Q,一個趙麗Y嗎?
有了那樣的靠山,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是鄧小琪這幾天超級不爽,因為從BJ回來,她媽就一直在耳邊嘮叨,說人家王京花願意收她做乾女兒,都是林躍的功勞,甭管是出於禮貌,還是感恩,理當真誠地去道謝,嘗試修複關係。
話說得沒錯,她也能認清現實,不過想到要給那個討厭的家夥低頭認錯,她心裡就冒火,憑什麼泡著她媽,享受著她媽保姆級的照顧,自己還要放低姿態去討好他。
這還不算,高三開學是有家長會的,因為要實行月考分班製------根據兩個月的綜合排名強者上,弱者下,這都是拜林躍所賜。在她這兒成績好壞從來不是問題,問題是鄧心華寧願去陪林躍見客戶,也不去給她開家長會,似乎他才是親兒子,她是撿來的一樣。
她心裡難受,說話難免陰陽怪氣,沒成想鄧心華直接給她來了一句“再無理取鬨我就搬樓上去住”,她聽後更加氣憤,大吼彆以為我在樓下聽不到你們的動靜,經常性淩晨上樓給他睡多麻煩,要搬你就搬,廢什麼話。
下一秒,迎接她的就是鄧心華的巴掌。
這已經是親媽因為林躍第三次扇她耳光。
跟前兩次一樣,她賭氣離家,不過與之前不同,以往是跑去街上閒逛,這次去了學校,把自己關在練舞房跳得滿頭大汗。
距離上課還有半小時的時候,她衝了個澡,穿上衣服推門出來,正準備前往教學樓,忽然聽到通往廣播站的走道傳來林妙妙的聲音,便躡手躡腳地靠過去,在拐角這邊偷聽。
“江天昊,都高三了,你怎麼還沒學乖,以前送鴨脖,送榴蓮,後來送減肥餐,送進口零食,現在送複習資料,有用嗎?沒用的,鄧小琪根本不喜歡你,聽我句勸,省省吧。”
“妙妙,你跟鄧小琪還沒和好呢?”
“我要不是顧念高一的交情,哪個會理你,搞罷賽還瞞著我,怕我給林躍通風報信對吧?如果當時我把這事兒告訴他,情況也不至於這樣,江天昊,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你那兩個好哥們兒,董江新和張永輝,他們的前途都被你給毀了。”
“妙妙,我來找你是讓你幫我做參謀的,不是讓你數落我的。”
“那我的提議就是,彆再跟隻舔狗一樣糾纏鄧小琪了,沒意義的。對了,舔狗這個詞你聽說過嗎?沒聽過啊?去貼吧找。”
舔狗這個詞,單看字麵意思也能理解,更何況當事人聽到呢。
鄧小琪想起自己和錢三一的關係,在狀元郎麵前,她是舔狗吧?舔到尊嚴都沒有了,而她不遺餘力去舔的對象卻是林妙妙的舔狗。
她是林妙妙的舔狗的舔狗,邏輯就是狗都不如。
這兩個字深深地刺痛了她。
“林妙妙,說彆人是舔狗,你不也是一隻舔狗嗎?為了那樣的人渣和自己媽媽鬨翻,鼓勵爸爸離婚,你才是那條終極舔狗。”
“小琪?”
江天昊和林妙妙嚇了一跳,沒想到鄧小琪就在拐角那邊,還把他們的談話聽了去。
“說話啊,我說對了是嗎?理虧了是嗎?”
鄧小琪直接把江天昊無視了,對林妙妙的嫉恨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如果把錢三一看成目標的話,憑什麼失敗者是自己,她明明比林妙妙漂亮苗條氣質佳,更氣人的是,這家夥還對她苦求不得的對象不屑一顧,偏偏倆人還是閨蜜,世界上就沒有比這更折磨人的關係了。
林妙妙確實被鄧小琪的話刺激到了,因為她確實有為父親和母親離婚,沒人再強求她從鄉村花園小區搬出去沾沾自喜,本來這是一件悲傷難過的事情,但是……內心湧動的更多是解脫和放鬆,從理智的角度講,她知道自己不該如此,難免有心虛和內疚,她自以為隱藏的很好,掩飾的很好,沒想到被鄧小琪一語誅心。
放在以前倆人關係好的時候,她極可能後退一步,如今冷戰狀態下,當然不可能忍氣吞聲:“你胡說什麼,離婚是我爸提的。”
“你爸提的?”鄧小琪冷笑道:“說起你爸,林妙妙,你還不知道吧……”
聽她這樣講,再結合麵部表情,江天昊心裡咯噔一下,心說要遭。 <ter css="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