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奇龍拿起來翻了翻,越看心越往下沉,這份“江家廚房”經營情況分析報告的意義就像把他剝光扔在人群中一般。
林躍補充道:“簡單來說,你現在做的事隻剩拆東牆補西牆來粉飾太平了,聽佛經發育的水稻,專人按摩養大的生豬,喂牛奶催生的雞和它們下的蛋……你還能想點更吸引人眼球的噱頭嗎?嗬,格局一般,本事不大,民營企業圈錢的那一套玩得頭頭是道。”
社會上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反正甭管怎樣的民營實體企業,搞來搞去,都會變成金融遊戲,百年企業?誰想過呢,老老實實做實體賺錢多慢,哪有上市融資後變現,割股民的韭菜快。還有些企業,就連要倒了,也得用攤派公司理財的方法坑員工一回。
“江奇龍,我幫你算了一筆賬,現在的你,已經麵臨資不抵債了。”
黃老板拍著茶幾說道:“年前聚會說得天花亂墜,頭頭是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江奇龍,還錢!”
他這一聲“還錢”點燃了大夥兒的“熱情”。
董老板和吳老板等人也有樣學樣地拍著桌子喊撤資,要他按照協議給錢。
可能是聲音大了點,驚到了廚房的保姆,隻聽啪得一聲,價值幾千的德化白瓷茶壺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還好她躲得快,沒有被熱水燙到。
魏琳不敢放江奇龍一人麵對黃老板等人,推了兒子一把,讓他去看看保姆有沒有受傷。
剛才還趾高氣昂要趕人的江公子愣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失了魂兒般往廚房走,江家廚房資不抵債?投資人上門要錢?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富二代的好日子到頭了?
他不甘心,很不甘心,但是不甘心又能怎麼著?他又沒有力挽狂瀾的財富與能力。
“姓林的,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有你說話的份嗎?”
走到廚房門口,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林躍搶了他的女神不說,還帶著一群王八蛋來家裡落井下石,要搞垮江家的產業,簡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孟總,黃老哥、董老板……我看上這套房子了,待會兒你們可不能跟我搶。”林躍看也不看他一眼,笑嘻嘻地對身邊幾人說道。
“當然,當然。”
“那是當然。”
“林老弟看上的東西,我們自然是要成人之美的。”
“……”
說來好笑,他明明是這群人裡最年輕的一個,像孟老板、董老板這些人做他長輩都綽綽有餘,結果從態度看,卻一副唯他馬首是瞻的樣子。
咚咚咚……
便在這時,外麵又響起一陣敲門聲。
魏琳拍拍江奇龍的手背,走過去把門打開,一個年紀四十多歲,脖子掛著大金鏈子,手腕戴著大金表,一咧嘴能看到左邊大金門牙的魁梧男子走進來,開口就是十分得勁兒的東北味。
“林躍呢?林躍擱哪兒呢?”
孟飛伸手招呼:“徐老板,這兒呢。”
徐老板大步流星走上前:“給,這是你要的東西。”
說完把一份文件丟在茶幾上,也不管旁邊的杯子有沒有人用,端起來咕嘟咕嘟一通灌,回頭望江奇龍說道:“今天下午我已經向法院提出凍結你名下財產的申請。”
這些家夥……動作好快。
江奇龍一臉錯愕的當口,林躍把徐老板提供的文件推到他麵前:“看看吧,這是你名下財產情況,房產、被套股票、車子、公司,沿街門麵房和一塊未投入使用的商業用地……”
徐老板是個急性子,中氣十足地道:“我相中他家老宅了,那地兒風水好,適合起家,你們都彆跟我搶啊,誰跟我搶我跟誰急眼。”
吳老板不乾了,板著臉說道:“那不行,江家祖宅得分給我,就算鬨到法院,我也有優先賠償權,當時他找我借錢可是簽了協議的。”
徐老板那指定不能讓:“咋地?拆我台?還協議,好像誰TM沒簽協議一樣,不服咱倆乾一架,你贏了我就讓給你。”
董老板笑眯眯地道:“你們分田產,我要他的股票,這事兒沒人反對吧?”
他一點不傻,房子這玩意兒,尤其是祖宅,除非碰到拆遷,否則很難出手,但是股票就不一樣了,變現快,流動性強。他可是記得林躍剛才說的,土運結束資產泡沫會破,資產價值回落的話,手握現金就很重要了。
江天昊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這些人居然跑到江家來當著他們的麵瓜分財產,這讓他想起高一曆史上八國聯軍侵華劃分勢力範圍的內容,氣得臉紅心跳,真想抄起砧板上的菜刀,有一個算一個,給他們放放血。
孟飛笑嗬嗬地道:“江家廚房的招牌你們不要嗎?你們不要我要。”
徐老板說道:“你是不是傻,他都把公司開死了,你要個破招牌有啥用,你還能讓它起死回生不成?”
“這得看他肯不肯幫我了。”
孟飛瞄了林躍一眼,這畫麵看得董老板直打鼓,猶豫要不要少分點股票,留一些股權?
“林躍,你不要高興得太早。”江天昊恨聲說道:“明天我就讓你上頭條,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鼠。”
“唔,你說的是鄧心華和鄧小琪懷孕的事嗎?”
他一點不慌,倚著沙發靠背,雙臂環胸,笑盈盈地看著敗犬。
江天昊聞言一呆。
江奇龍和魏琳同樣不解,他怎麼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似乎預料到了自己被偷拍,還會被人揪住這件事做文章的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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