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睜睜看著利劍刺向溫以臣!
就連徐燈都瞪大了眼睛,這就是殷珣的試探嗎?但他哪來的把握,萬一溫以臣沒問題,來不及收手怎麼辦呢?
溫以臣錯愕的垂下眼眸,就看到長劍刺入自己的腹部,鮮血在雪白被單上蔓延開,他不解的看著殷珣,仿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根本沒人來得及阻攔。
溫寄雪手中沒削完的蘋果滾落在地,她猛地回過神,顫-抖想要去拔溫以臣身上的劍,但是很快意識到不能這麼做,她一邊呼喚著醫生,一邊憤怒的轉頭看向殷珣,整個人都是繃緊的戒備之態!
溫寄雪怒道:“你這是做什麼?!”
江铖雖然向來敬重殷珣,但眼前一幕也讓他懵了,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師父這是瘋了嗎在做什麼啊?!
元思淼呆呆看著這一幕。
其他玄門中人也都目瞪口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連徐燈都緊張了起來。
溫以臣根本沒有躲啊,他被刺傷了,該不會真是他們誤會了吧!這可怎麼辦……
溫寄雪雙目通紅的看著殷珣,咬緊了牙關,即便明知自己不是對手,卻還是對著殷珣拿出了自己的法器,今天她就是死,也要和殷珣拚了!
絕不會讓殷珣再傷害小叔!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殷珣的身上。
溫寄雪咬著牙一字字道:“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江铖根本不敢說話,神色複雜,拚命的衝殷珣使眼色,示意師父趕緊解釋一下。
殷珣卻神色淡淡的,嗓音低啞漠然:“你要什麼交代?”
溫寄雪怒道:“你傷了人難道不該給個交代嗎?”
殷珣微微挑眉:“是嗎?有人受傷了?”
他一招手,長劍飛回了他的手中。
之前眾人注意力都在殷珣身上,都在戒備著殷珣,一時忽略了溫以臣,見狀紛紛向溫以臣看去,但這一看,眾人皆是一愣。
並未出現他們想象中鮮血噴湧的場麵……
溫以臣腹部的血洞中,出現一根根陰氣凝聚的黑色絲線,那些絲線縱橫交錯密密麻麻,瞬間將傷口縫合了起來,緊接著傷口的邊緣,開始有肉芽在慢慢的蠕動。
溫以臣掀開被子站了起來,雖然還是有些虛弱的樣子,但卻已然無礙,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抬了一下眼鏡,對殷珣笑道:“還是被你發現了,下手可真夠重的。”
溫寄雪震驚的看著溫以臣:“小叔,你,你這是……”
溫以臣因為先天不足,根本無法修行,就是個普通人,還是剛重傷過的普通人,按理說這一劍,足以要了他的命……可是眼前這一幕,卻乎顛覆了她的所有認知。
江铖也震驚不已。
那些玄門中人也琢磨出不對勁來了,紛紛警惕的看著溫以臣。
徐燈睜大眼睛,還
真是溫以臣,隻是……
他問殷珣:“你怎麼確定的呢?”
殷珣淡淡道:“以陰魂之力融合自身,逆天而為,非人非鬼,即便隱藏的再好,也總會有有破綻的。”
事到如今,隱藏也是無用了,溫以臣歎了口氣:“從你插手的那一天,我就想到今日了,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到底是沒有能瞞過你。”
衍禦宗當初已經被儘數滅門,關於衍禦宗的秘術,幾乎已經無人知道,但終究有殷珣這個例外。
溫寄雪不敢置信的看著溫以臣,腦中一片混亂,幾乎無法思考。
小叔他……
溫寄雪嘴唇顫-抖:“那個厲鬼,殺死我爹娘的那個厲鬼,是,是你控製的嗎……不,不對,那時候你也才十幾歲,不,不會的……”
她不願相信這個事實,甚至不敢繼續想下去。
她和溫以臣相依為命二十年。
是小叔親自將她拉扯長大,給她無微不至的關懷,溫以臣為什麼要這麼做……
溫以臣憐惜的看著她,道:“我怕你難過,本不想你知道的,但你還是知道了。何必一定要查下去呢……”
溫寄雪臉上血色儘皆褪去。
溫以臣這句話,就等於承認了,當初的事情就是他做的。
溫寄雪咬著牙,一字字道:“為什麼……”
溫以臣露出一絲回憶之色,感慨的看著她,道:“我有時候很羨慕你們,可以修行,有非人之能,通陰陽之事,我那時候的理想不是做個商人,我也想求仙問道追尋長生,隻可惜我先天不足壽命短暫,根本無法入修行之門,隻能做這些汲汲鑽營之事……”
溫寄雪怒道:“根本沒有所謂的長生,即便修行了,也隻不過多一些能力罷了,斬妖除魔也是為了保護彆人,你就算可以修煉,也根本達不到你的目的!你瘋了!”
溫以臣微笑的看著他:“我本來也是這麼認為,直到我得到了衍禦宗的秘術,以活人之身修煉鬼道,便能擁有強大的力量,無儘的壽命,這並非無稽之談。”
元思淼歎了口氣,果然如此。
江铖神色沉默。
其他幾位玄門中人則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秘聞,原來當初殷珣滅掉的衍禦宗,竟然還有這樣邪門的秘術嗎?還剛好被溫以臣給得到了?難道殷珣滅衍禦宗之事,另有隱情?
而且這般秘術……若真如溫以臣所說,其誘-惑力之大,必定是難以抵擋的。即便是他們聽了,也差點有一絲心動……
也難怪溫以臣如此瘋狂。
但這樣的邪術必定有違天道,即便他們不知詳情,也知這等秘術不能現世,否則必禍患無窮,且溫以臣縱鬼殺害親人,這是已然走了邪道了!
他們不著痕跡的拿出了自己的法器,悄悄圍攏了溫以臣。
溫以臣卻對一切視而不見,他隻是對著溫寄雪歎了口氣,道:“我當初意外得到了衍禦宗的傳承,以為這便是我的機緣,可惜大哥卻不認同我的看法,認
為此等邪術有違天道,必傷天和,為了阻止我繼續修行,竟不惜將我囚-禁在家中,我當時也是沒有辦法,那頭厲鬼,是我第一次操縱鬼物……到底有些手生,鬨的場麵不太好看。”
溫寄雪身軀搖搖欲墜,眼前的人如此陌生。
那些曾經慘烈的過往,在他的口中,這般輕飄飄的。
她終於想起來,那段時間,父母和小叔鬨了矛盾,兩邊經常吵鬨,隻因為她還小,什麼都沒有同她說,她到今日才知為了什麼。
屋中一片寂靜。
溫寄雪死死攥緊手,指甲紮進了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