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哪樣?之前不就是有人試圖打劫他們結果被商長殷給輕鬆反殺了嗎?……啊。
渡鴉猛的明白了過來。
商長殷把渡鴉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揣著手非常輕鬆的在街道上,時不時的還停下來看一看。
誠如先前中年男人所想的那樣,僅從外表看去的話,再不會有比商長殷更適合“肥羊”這兩個字的人了。
看起來就驕矜又傲慢的小少爺,身上穿的衣物、佩戴的飾品無一步貴重,類人度高到像是沒有接受過任何機械化的改造,偏偏身邊甚至連一個護衛都沒有,就這樣在黑市的街道上大咧咧的亂逛……
早就已經有很多飽含著惡意與垂涎的目光或明或暗的投來,落在了商長殷的身上。
如此又走了一段路,渡鴉聽見商長殷忽而輕笑了一聲。
“差不多釣夠了。”他自言自語。
渡鴉:“?”
釣什麼,釣魚嗎?
然後渡鴉看見商長殷開始偏離主乾道,朝著越發偏僻荒涼的地方走去。
那些一直都跟在他身後的人眼見此,心頭自然大喜。
他們是黑市裡的亡命之徒,隻要有利可圖,什麼樣的風險都敢去冒。
當然,他們明白,這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必然是世家培養出來的小少爺敢一個人來垃圾場的黑市,必然也是有屬於自己的依仗,可他們是誰?這裡是哪裡?
既然來了黑市,就要遵守黑市的規矩。
如果以為自己隻要裝載了最先進的機械義體就可以橫行無擋的話,那未免也有些太天真了……
這個世界上,能夠讓機械停止運轉、鋼鐵的武器失去作用的手段,可不止一種。
他們獰笑著朝前麵的少年的背影撲了過去。
幾分鐘後。
商長殷拍了拍自己衣角沾上的灰塵。
在他的腳下,是先前那些意圖“抓捕”肥羊的、自認為是“獵人”的亡命之徒們。
但是現在,顯然是“獵人”被原本所挑選的肥羊成功反殺,在地上壘了一摞。他們被剝奪了行動能力,或是拆了手腕腳踝的關節,或是被破壞了金屬肢體的連接,如今都隻能夠像是待宰的魚一樣橫條條的陳列在地麵上,甚至連掙紮蹦躂一下的可能都沒有。
商長殷正在揉自己的手腕。
他到底是嬌生慣養的身子,誰也不會要求一個備受寵愛的紈絝小皇子有多少武學上的造詣。仰賴被逼著學了點君子六藝,平日又愛縱馬和狩獵,多少算得上是有鍛煉——可也就一點點,並不多。
現在會因為活動量太大而手疼,也是一件非常理所應當的事情呢!
“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吧。”
這些被輕而易舉的就擊敗的亡命之徒們,就看到少年朝著他們露出一個笑容來。
“我用諸位的命,向你們買一個能夠前往中心區的機會的消息。當然,可以直接告訴我去中心區的方法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經常在黑市混的亡命之徒們自然遠不是隻能夠在外圍垃圾場討生活的中年男人能夠相比的,而眼下為了贖自己的命,他們對商長殷自然是知無不言。
“我們對於這也不甚清楚,但是黑市的主人平日裡就常局在中心區……那位大人的手中一定有能夠避開政府,往來中心區和垃圾區的獨立航線。”
他們賣起自己的老板來簡直是毫無壓力。
“負責人平日裡幾乎不會到垃圾區和黑市來,都是通過遠端的網上聯絡……不過有一種情況會例外。”
“隻要您能夠在【角鬥場】撥得頭籌,負責人自然會主動來見您的。”
在更細致的盤問之後,商長殷從這些人的口中,對於“黑市”,以及擁有黑市的“負責人”,都有了更多的了解。
沒有人知道黑市的負責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和地位,對方一直都保持著神秘,信息稀少的令人發指。
憑借著在垃圾區當中開設的黑市,僅僅隻是這些打手們知道的,對方便已經至少攫取了數億的錢財。
無論如何,能夠敏銳的在垃圾區找到這樣的商機,同時又能夠舉辦起黑市、並且將黑市守住,對方的智慧、能力、身後的人脈,想來缺一不可,說不得便是中心區的某個宛若龐然大物一般的世家。
不過,隻要是“人”,便必然會有自己的偏好。
就比如,這位黑市的負責人,對於“收集”強者似乎用有一種常人所無法理解的重視與在意,甚至可以為此讓自己尊貴的雙腳踏上垃圾區的土地。
“以您的身手,要拿到【角鬥場】的頭名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一件事情?那位大人定然會親自前來查看,到時候……”
他們朝著商長殷比了一個手勢,嘿嘿直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人都已經在手裡了,要求對方帶著去一下中心區很難嗎?一點也不難。
這聽起來的確是擁有可操作性的方案。
商長殷:“哦?那就麻煩你們幫我安排一下了。”
這些黑市的打手自然是忙不迭的點頭哈腰:“沒問題沒問題。”
“您放心,這事情,我們一定給您漂漂亮亮的辦好咯!”
商長殷表現出來的力量足夠鎮壓下他們所有不好的小心思,更何況這些人對黑市的負責人,也談不上有多少的忠誠。
這裡是垃圾區,背叛、欺詐與死亡,才是生存的常態。
若是舊主能力不足翻車了的話,那麼他們會做的事情並非維護舊主的統治,並非處心積慮的要為舊主複仇,而是會毫不猶豫的轉投新的、更強大的主人的麾下,而絕不會有哪怕是半分的留戀。
這些人原本都是和黑市擁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的人,再加上垃圾區素來魚龍混雜,黑市又是這一片混亂中的翹楚。眼下要巧立名目的運作一番,把商長殷安排進去角鬥場的上場人選當中,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一件事情。
渡鴉對於商長殷的行為感到有些無法理解。
“他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明明可以直接掀起更大的動亂,引得那個什麼負責人來。”渡鴉扇了扇自己的翅膀,“為什麼反而要用這麼麻煩的方式?”
“再不濟,你的力量不方便動用的話,我的……也不是不可以借給你的。”
渡鴉挺了挺胸脯,露出非常驕矜的神色來:“不需要你付出什麼額外的、更多的代價,幫我梳理羽毛當做報償就可以了。”
“怎麼樣!很劃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