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鴉委委屈屈的飛了回來,停在了商長殷的肩膀上同他控訴:[怎麼會有人的臉是用金屬做的啊?]
若是早知如此,渡鴉定然會在自己的爪子上附著上死之君的力量。莫說是區區金屬,便是來一艦機甲也能夠給你直接撕碎了。
可是……這誰能想到呢?
他翹著腳爪給商長殷展示自己被崩開的指甲,被羽毛所完全覆蓋的臉上居然都透露出來了一種能夠讓人明確的感知到的、可憐巴巴的神色。
這事兒商長殷也想不到的。
他把渡鴉從肩膀上取下來,在自己的懷裡攏了攏安慰。倒是身後那少年,無比憤憤不平的走了上來,一把就要扣住商長殷的肩膀。
“你還想走?”他氣極反笑,“好啊,我可是很久都沒有見過你這樣在我麵前放肆的人了。”
他瞪圓了眼睛,配合著那被渡鴉給撕破了長長一條口子的麵孔、傷口處尚且在流淌滴落的鮮血,以及從這一張人皮之下所露出來的金屬質感的“內殼”,無端的組成了一種十分詭異的恐怖來。
然而商長殷甚至是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讓開。”他說,“我要進去了。”
這少年平日裡其實並不是那種好說話的性子,正好相反,他十分暴躁,為人又極為傲慢——這一點從他出場後的這短短幾分鐘,似乎都已經足夠窺見。
但是,當對上商長殷那冷冷淡淡的目光的時候,不知怎的,他居然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而直到商長殷的身影都已經消失在了門後,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是被對方給震懾到了。
少年站在原地,麵上的表情青青白白,一陣的陰晴不定。
“怎麼可能……”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蹦出阿裡了這樣的幾個字。
等著吧。
他會讓那個家夥好看的。
這樣想著,少年的眼瞳當中有電信號微微的閃爍了片刻,像是正在向什麼人發出通訊。
“喂,是我。”
“我宿舍不是來了那個……拉克家族的笑話麼?”
對麵大抵說了些什麼,隻見少年的臉上露出了非常冰冷的、灌注滿了黑泥的笑。
“啊,對,他惹到我了。”
“你去安排一下,我要他最後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一樣的離開教學區,被剝奪公民的身份,永遠都為了得罪我這件事情而感到後悔!”
***
商長殷並不知道他已經在短短的一個照麵之間便招致了對方的惡感——當然,就算是他知道了,大概也不會在意就是了。
不過,那個少年的能量的確是毋庸置疑的。因為隻不過是這麼一會兒,商長殷的智腦上便已經接到了來自校務處的信息。
“夏安同學,因為您長久未返校的行為,為了確保您依舊擁有停留在教學區當中並接受教育的資格,請您於今日下午六點之前前往教務處進行個人資質測試?”
商長殷:……什麼東西。
無論是夏安還是諾蘭,都沒有和他講過還有這個測試啊?
商長殷隻需要腦子一轉,便已經大概能猜到這都是怎麼一回事。他於是隻能搖了搖頭,發出了一聲似是無奈的嗤笑,但是並沒有怎麼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把戲罷了。
渡鴉探頭探腦:“測試資質?會對你有影響嗎?”
“嗯,可能會有吧。”商長殷漫不經心的回答。
畢竟——
讓他偽裝一個天賦不佳的四等公民,這種事情,也的確是有些太過於難為他了。
商長殷用手指輕輕的敲了敲那一則通知的信息,露出了些若有所思的表情來。
對不起了啊,夏安。
看來在你的身份給我帶來麻煩之前,我已經要先用你的名字,去搞一些“小小”的事情了。
“如果一個原本隻有四等公民資質的人,在從垃圾區返回之後,突然擁有了一等公民的資質……”
那些財閥和家族們,會不會因此而爆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