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一份見麵禮,不成敬意。”
“不必了。”商長殷說,“我不需要這一份禮物。請幫我原路退回去吧。”
侍者聞言,麵露難色:“還請您不要為難我們了,對方既然已經指定,我們就必須保證這機甲好好的被轉交到了您的手上才可以。”
“不然的話,便是我們拍賣場的做事不力了。”
商長殷朝著阿諾德看了過去,後者向他點了點頭,表示這的確是拍賣場的規矩,並非是在刻意誆騙他。
商長殷隻能歎了一口氣。
他依舊不打算接過那價值兩億三千萬的提貨牌,便隻是同侍者詢問道:“那麼,如果我要求你帶我去這位大方的朋友的包廂當麵道謝……”
他問:“這符合規矩麼?”
理論上來說,這顯然是一點也不符合規矩的。拍賣場行事的準則之一,便是絕對不可以以任何方式透露他們的客戶的個人信息。
這些信息當中,當然也包括哪一位客戶在本次的拍賣當中,棲身於哪一間包廂裡。
然而在侍者來之前,卻曾經被那一位客人所叮囑過。如果收到贈禮的人提出了想要來拜訪他的要求的話,那麼並不需要拒絕,他樂意之至。
“自然是可以的。”侍者同商長殷重複了8507號客人的話,“但是……隻能由您一個人前去。”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小心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阿諾德——這位蒂蒙斯家族的小少爺看上去已經快要像是一隻噴火龍那樣的勃然大怒了。
商長殷倒是覺得這個要求還算合理。
“沒關係。”他安撫阿諾德,“我隻是去看看,很快就會回來。”
阿諾德當然是不怎麼願意的,但是他更不願意在商長殷的麵前耍少爺脾氣,破壞掉他好不容易才挽回一些的形象,因此最後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下來。
總之,在解決了阿諾德之後,商長殷總算可以跟著侍者離開了。
侍者像是一尊沉默的蠟像,對於商長殷所有的、關於8507號客人的相關詢問全部都閉口不答。
他們最後停在了某一間包廂的門口,侍者在為商長殷打開了門之後便離開了。
商長殷獨自走進去。
拍賣場的包廂都沒有什麼區彆,以免那些來這裡的、有錢又有權的大爺們因此而不忿並且鬨出什麼事情來。原本坐在沙發上的青年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聲音,站起身迎了過來。
那是一張暫時還沒有被商長殷遺忘掉的臉。
是情報商。
“啊。”在看到對方的那一刻,商長殷幾乎是立刻的便明白了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看來夏安有幫我把話傳到。”
“是,夏安是個好孩子。”情報商向著商長殷鞠躬行禮,“首領對您的提議非常感興趣,因此由曾經和您有過接觸的我前來見您。”
商長殷卻沒有立刻回答他。
他隻是以一種讓情報商覺得背脊發涼的、仿佛全身上下都被對方所剖析和看透了的目光看了一會兒,隨後露出一個了然的笑來。
“但其實。”情報商聽見商長殷說,“你並不是真正負責和我商談這件事情的人,對嗎?”
“你隻是要負責將另外的什麼人送到我的麵前來,僅此而已。讓我想想……啊,這是一個測試?你們在用這樣的測試判斷我的能力,同時也是判斷,我究竟有沒有和你們合作的資格?”
“你不是真正的能夠負責這件事情的人。”商長殷做出了定論,“讓另外的人來和我說。”
情報商這一次是真的被嚇到了。
“哎呀,這可真是……”他苦笑了一下,“的確是這樣,我向您道歉。因為包括我在內,很多人都對首領要和一個……下位麵被卷進來的小世界之人合作這件事情抱有懷疑的態度,所以我們背著首領這樣做了。”
他再一次的鞠躬,這一次腰彎的非常低:“那一具機甲是是特意為了這樣的冒犯而準備的賠罪禮,還請收下。”
情報商打開了自己的腕表,在驗證了很多東西、輸入了不止一個的複雜的密碼之後,他的腕表打開了投屏。
投屏上是麵上扣著麵具、坐在一間空空蕩蕩的房間裡麵的、反抗軍的首領。在看到商長殷的時候,他發出了非常愉快的笑聲,似乎很高興能夠看見少年在這裡出現。
“七皇子。”首領道,“久仰大名。”
他從座位上起身,然後出人意料的——他非常鄭重的跪伏了下去,額頭抵在了地麵上。
便是在南國當中,這都已經是極重的禮節了。
這位首領說:“我知您偉力,當日也曾見包括主塔在內,五界皆為您靴下之臣。”
“如今我在此鬥膽,請您將自己的福澤,也稍稍的惠及一些,給我們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