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商長殷,則是和自己的三位室友一起,登上了軍部的星艦。
“你們三個可實在是不應該來的。”
坐在啟動的星艦上,眼看著教學區在身後變的越來越小,甚至是連B塔都已經逐漸成為了一根視野當中細細長長的柱子的時候,商長殷才輕聲的這樣說。
他並沒有轉頭,嘴唇也隻是輕微的翕動,幾乎要看不出什麼拉絲,但聲音仍舊是清楚的傳遞到了他的三位室友的耳中。
“彆犯傻了,夏安。”楊樂說,“這可不是你開機甲那樣簡單的事情,A塔和軍部那些亂七八糟、未曾擺到明麵上來的諸多的規矩……”
說到這裡的時候,
他的眉都皺了起來,
非常不耐的咂舌了一聲,顯然對於那些事情看不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總之,我們跟來,也是為了防止有人想要見你不懂,趁機把你帶到溝裡去。”
不隻是阿諾德,其實包括楊樂和謝行都還記得,當初在C塔當中,商長殷可是實打實的救了他們一命。
他們並不是那種會將這樣的事情在嘴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複提及的人,但是這並不代表著這件事情就會被遺忘。正好相反,他們三個人全部都把這件事情好好的記著的,並且時刻等待著能夠有回報的時候。
眼下正是機會!沒有誰會輕易的放過。
所以,麵對來自商長殷的不讚同的眼神,他們隻是笑了笑,但是沒有一個人去搭話的。
在這樣的氛圍之下,星艦終於是一路抵達了A塔。
艾倫上校大概是早就已經同A塔彙報過了,因為星艦才剛剛落地、他們從艦艙內走出去的時候,便已經看到了提前在這裡準備好,並且嚴陣以待的A塔的守備軍們。
為首的人居然也並不陌生,是先前在教學區當中給他們授課過的機甲課的講師蘭爾德。後者看著自己的四個學生,不免開始長籲短歎,麵上都流露出幾分的哀愁來。
“你們可真是可以啊。”蘭爾德沒有給這些家夥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留麵子,伸出手來就把他們的頭發全部都揉成了鳥窩的模樣,這才多少宣泄了一些心頭的鬱氣,“一個個的,真是長本事了,嗯?”
四個人全都乖巧的噤聲站在那裡,畢竟當你麵對自己盛怒的師長的時候,乖乖的閉嘴一句話都彆說,或許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好在蘭爾德素來都是以脾氣溫和著稱的,在用這樣的方式“懲罰”了他們指厚,這件事情便也就到此為止,不必再追究。
艾倫上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邊,正在用那種一點也不會讓人舒服的目光注視著幾個人——尤其是隱隱被圍攏在中心的商長殷,隨後朝著蘭爾德開口:“蘭爾德大校,你應該已經接到我先前發來的消息了。”
他這樣一說,蘭爾德麵上原本的笑容也都淡去了。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似乎並不是非常想要談及這個話題,但是因為艾倫上校都已經把話堵到這個份上了,根本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的回避、亦或者是回旋的餘地,因此也隻能繼續下去。
蘭爾德轉過身來,看著商長殷這個自己其實並不是多麼熟悉的學生,麵上有幾分的掙紮,但他最後還是拿出來了一個像是腕表,又像是手環一樣的、由黑金色的金屬所打造出來的那麼一個東西,在朝著商長殷遞出去的時候動作有些遊移不定。
還是商長殷見他遊移,主動的開口詢問:“您是有什麼東西要交給我嗎?”
蘭爾德苦笑了一聲。
“可以不用這麼體貼的,夏安同學。”他歎了一口氣,“假裝沒有發現,對你來說可能更好。”
他舉起自己手中握住的那東西:“這是一枚抑
製器。”
“?”
即便是沒有真正的接觸到,也能夠輕而易舉的從一定的距離之外呼喚到機甲的回應並且進行裝載。
尚且摸不到上限的、複數位的對於機甲的掌控。
儘管截止到目前,商長殷都沒有表現出太過於外露和明顯的惡念,但是他們都不敢忘記,對方曾經在垃圾區生存了五年之久。
他真的是能夠被信任的嗎?擁有著這樣的能力的人,真的不會成為敵人嗎?
這樣的顧慮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他們應該……也必須,采取一些手段和方法。
而這一枚手環,便是這樣的想法的最終產物。
那是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扼製共鳴度和精神力的抑製器,隻要戴上之後,就算是共鳴度超過了95%的那些當之無愧的天才,也將會和一個最低等的四等公民沒有什麼區彆。
隻有這樣,A塔當中的某些頑固的“老不死”們,才能夠放心這可怕的、有如大型移動的殺傷性武器一樣的少年,踏入軍事區的邊界線當中。
“A塔希望你能夠在之後所有的行程當中都佩戴上這一枚手環,直到我們確認你的清白與無害為止。”
都不等商長殷說什麼,楊樂已經開始反應激烈。
作為軍閥家出身的少爺,楊樂比任何人都要更為了解這枚手環所代表的含義。
“他不是嫌犯!”楊樂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從喉嚨當中擠出來的咆哮,“蘭爾德老師,難道連您都要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待夏安嗎?!”
楊樂認的清清楚楚,那是隻有被判定為是最窮凶極惡、注定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平反的、犯下了滔天罪行的軍事犯才會在強製執行的時候佩戴的手環!
蘭爾德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更苦了。
“並非你想的那樣……楊樂同學。這個手環不代表其他的含義,隻是因為夏安同學的能力太過於強大,所以才需要進行一定的限製。”
然而楊樂已經不是會被這樣三言兩語就說服的無知的孩童了。
“蘭爾德老師,您這話能騙過自己嗎?”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僵持。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如燃燒的火焰一樣的機甲從天而降。
沒有人會認不出這一尊機甲,因為那是Mors,是屬於謝偃臣的專屬的坐騎。
機甲麵部的罩甲張開來,露出了其後的駕駛艙當中的青年。謝偃臣垂著眼,望著他們——目光主要是落在商長殷的身上,隨後露出一個笑來。
“這裡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問,“需要我幫忙嗎?”
謝行快步的走上前去,把事情儘量簡短的同謝偃臣講述了。
“這樣。”謝偃臣聽了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來,但是很快便又轉化為了另一種輕鬆的笑意,“我大概已經明白了。”
“我也認同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要強製夏安同學戴上手環,是一種不敬、乃至於是侮辱。A塔的擔憂我也大概明白了,不如這樣,我有一個提議。”
“以我的身份,不知道有沒有資格,為夏安同學做這個擔保?”
“不需要這個手環,有我來做這個【安保】的閥門。”
“他在A塔當中所做的一切事情,後果如何,皆由我一力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