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之主閉了閉眼睛。
“即便是如今,我已見證過諸天中茫茫萬界,出色者如過江之卿,不知凡幾,也再未見過能同師兄相提並論的存在。”
或許是因為陷入了某段過於久遠的回憶當中,白玉京之主的麵上表情都微微變的柔和了些,不再像是被置於神龕上供起、香燭環繞的白玉仙人像。
“斬燭龍,點日月,移山脈,平澤川……”白玉京之主輕聲的重複著曾經由某個人所創立下的功績,一樁樁一項項,隨便將其中的哪一個拉出來,都是能夠震撼世人,在時間的軸承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這所有的一切榮譽,卻居然全部都是集中在同一個人的身上——這簡直有如為他塑造了不滅的金身,無論是誰見了都隻有頂禮膜的份。
“那便是我的師兄。”
已經站在了諸天萬界的最頂端的仙城之主輕聲的說,像是生怕驚擾了一個無比瑰麗的、同時又有如煙海一般縹緲的霧。
這聽上去簡
直是一位太過於符合世人對於“仙人”的想象和定位的存在,不如說,他即為任何生靈窮極一切想象所能夠描繪的、和仙人有關的概念的聚合體,其存在本身便已經有如穩固的存在於此的道標,引領著此後一切的後來者的前進的道路。
而且,這也是城主少有的、會談及到和自己私人相關的事情。
大人們儘管心中好奇的像是有貓在抓一樣,但是也會努力的克製自己,不敢真的用這些問題去打擾白玉京之主;但是小孩子們就不會像是大人那樣考慮到太多,他們對這件事情抱有著巨大的興趣與好奇,也不認為這會是一種對於城主大人的冒犯,因此當再遇到雲天仙城的城主的時候,便會一窩蜂的圍上去。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孩子們將白玉京之主圍在中央,抬起頭來,用亮晶晶的眼神望著這位雲天仙城之主,“請再給我們講一講吧?您的那一位師兄的事情——”
這並不是什麼過分的請求,更何況麵對著這樣一群天真無邪的孩子,很難有人能夠拒絕他們的這樣合理的請求。
於是時間一久,便也能夠漸漸的從城主的口中,拚湊出一些關於仙城城主、以及他的師兄之間的一些事情。
在城主的口中,他的那位師兄是這世間少有的舒朗闊達之人。哪怕僅僅隻是知曉對方的存在,都能夠因此而安然下來,仿佛就算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都會在對方的麵前有如雲煙一般的消散掉,根本不值一提。
“城主大人曾經提過一句,他的那位師兄便是使用骰子的。”塗山君笑著道,“所以今日我一見到令丘君的武器,便想起來這件事情了。”
商長殷十分艱難的應了一聲:“……嗯,的確很巧,太巧了。”
渡鴉和柳浮生都忍不住開始為之側目。
然而雲天仙城當中的生活,大抵還是太過於單純直白了些——畢竟這是一個連“欲望”都不被允許產生和表露的世界,自然也就更不可能有多少的勾心鬥角,或者是莫測的手段。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塗山君根本沒有察覺到這當中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隻是笑嗬嗬的讚同了商長殷的話。
“是啊,這可實在是太巧了。”
塗山君說到這裡,一拍自己的大腿:“對了,說到這兒,我倒是想起來一樁趣事。”
他完全的將這件事情當作是一個可以分享的樂子,告知給了商長殷聽:“幾千年前,城主大人曾經還發布過一道旨令。”
“似乎是城主大人在卜算的時候,預見到了他和自己的那一位師兄終有相見之時,所以在整個雲天仙城中下令,若是有人遇到了那位存在、並且上稟告知,那麼便能夠從城主大人那裡,得到一份最高級彆的獎勵。”
商長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都已經開始有些僵硬了。
好哇,他以為一個尖晶塔已經算是極限了,為什麼現在這雲天仙城的城主也能夠和他牽扯上關係?
商長殷現在隻希望不要有人把那位“師兄”和他聯係到一起,以及……
少年忍不住皺了皺眉,隨後仿佛有些牙疼一般的“嘶”了一聲。
這位白玉京之主……究竟是他以往去過的哪一個修仙世界裡的師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