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異變毫無疑問將會是無比痛苦的,但是竹馬卻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那些家住在自己身上的傷害。
“我接下來的話,你要全部都好好記住,格裡伊。”他說的緩慢,但是每一個字都足夠努力,“自從我發現這個可能之後到現在,已經研究了五年。我可以用我全部的學術上的信譽來做擔保——我們一直以來所
仰仗並且想要在其上更進一步的異能,才是造成我們生存的環境每況愈下的元凶。
如果說在最開始的時候?,太陽的輻射所產生的影響隻是1的話,那麼病毒為了能夠讓自己可以更好的生存和繁衍,便致力於將周圍的環境改造成更多的10、100、1000……
不過,這種病毒在擁有著非比尋常的能力的同時,也同樣平等的異常“脆弱”。其對於宿主的要求非常高,人類是它們進化到最後的最終選擇,但即便是人類裡麵,也並非所有人都滿足病毒寄生的條件,而隻有很少一部分人可以成為其宿主。
隻要病毒還依舊存在,那麼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費,整個位麵的環境都隻會一天更比一天的惡化下去,三座幸存者的城池之外,一望無際的白色的沙漠便是最好的佐證。
倘若不做點什麼的話,那麼總有一天,連這最後的幸存者基地也將會被外麵的漫天的沙礫所吞沒,而這個位麵當中屬於人類的文明也會徹底的埋葬於白沙之下。
“所有相關的研究資料,全部都在我電腦的秘盤當中,密碼是你的生日。”
那種可怕的異化已經幾乎要蔓延到竹馬全身,他抬起仍舊還屬於人類的眼睛,向著自己的青梅、自己的未婚妻、自己最愛的女孩做出了請求。
“殺了我吧,格裡伊。”
在那之後,格裡伊其實已經有些記不清,她都是怎麼做的了。隻是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但是竹馬用生命留下來的諫言,有被格裡伊完全的相信,並且在此基礎之上展開了後續的一係列的行為,包括同自己的兄長們分道揚鑣。
斬殺所有的異植和異獸,避免病毒擁有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讓所有人都成為異能者,即為讓所有幸存的人類都感染一次病毒,進而達成群體免疫。
白堊之城是為了這樣的目的、這樣的終局而聚集起來並且進行行動的龐然大物。
我等即為救贖,我等即為消殺,我等即為此世的救濟。
這是白堊之城一直以來都在踐行的準則。
隻不過,在尚未達成合作之前,格裡伊當然不可能將所有的一切都對商長殷和盤托出。她喚來了下屬,讓他們為商長殷安排休息的房間,並且絲毫不避諱商長殷的存在,當麵要求他們對商長殷嚴加看管。
少年人的身形隨著護衛一並漸行漸遠,格裡伊平日極為倚重的那一位下官歪著頭不住的朝著她瞅,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怎麼了?”格裡伊朝著他看了一眼,“若是有什麼話,但是無妨。”
“您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好的樣子。”下官小心的打量著格裡伊的臉色,“是發生了什麼嗎?”
他追隨格裡伊已有多年,極少見到她像是這樣掛臉的模樣。
“算不得大事,隻是稍微有點難受。”格裡伊輕聲說,“他不記得了。我早就設想過這樣的情景,但真正的在我的麵前發生的時候,我發現自己還是不能像是設想當中一般平靜
的去接受。”
商長殷去過的世界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時間線又無比的混亂。空間與時間層層的交疊,已經到了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分辨和理清楚順序的程度。
如此一來,他當然不可能將自己去過的每一個世界都清清楚楚的記得,更遑論是在其中遇到過的人。想來隻有曾經同他產生過非常緊密的聯係、又或者是極為出眾之輩,方才能夠在商長殷這裡留下一鱗半爪的印象。
而無論是【繭海】這個位麵也好,還是位麵當中的任何人也好,顯然都沒有能夠給商長殷留下什麼印象。他們和過往的那無數的記憶一起,被商長殷放在了自己意識的最底層。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抵永遠都不會被再翻出來。
可是於格裡伊來說,卻絕非如此。
那已經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索萊德三兄妹尚且沒有如今這樣的力量,甚至最小的格裡伊隻是連話都不怎麼能說的清楚的孩童。
而那個時候的商懷歌早就已經是如日中天,無論走到哪裡都是被人群所簇擁的存在。為了能夠給這個位麵的未來留下希望的火種,經由整個人類幸存基地的選拔,選出了一批孩子,經受來自對方的教導。
他們當中,哪怕隻有一個人能夠繼承到半點的那位救世主的特質,對於全人類來說都擁有著彌足輕重的意義。
索萊德三兄妹,當時也是其中之一。——隻不過,對於那位被諸多的光環所加身的救世主來說,他們的存在大概太不起眼了,或許根本都沒有被看在眼中和記得。
這個認知實在是讓格裡伊有些傷心。
隻是希望……∵_[(”
“我們的行為,最終還是不要讓他失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