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鋪老板眼看著商長殷掏出一把的錢幣,頓時眼睛發光,臉上的橫肉都因為笑容的緣故而被擠在了一起,連眼睛都快要笑沒了。
他把手在自己的衣服上隨便擦了兩把,就要去接錢;但是從錢的另一端傳來了某種莫名的阻力,粥鋪老板有些遲疑的抬頭看過去,發現對麵的冤大頭笑容不變,但是對方的力道卻毋庸置疑。
“老板。”商長殷笑著說,“我初來乍到,有很多東西都雲裡霧裡的,不知道能不能請您解一下惑?”
粥鋪老板開始覺得自己手中捏著的這錢有些燙手了。
但是他看著那厚厚一遝的鈔票,又實在是沒有辦法割舍,最後整個臉上都是一種扭曲的、肉疼的神色,連麵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商長殷也不催,隻是那樣笑眯眯的看著粥鋪老板。他捏著錢幣的手看上去修長、骨節分明,細膩完美的像是什麼用羊脂玉雕琢出來的藝術品。甚至連青筋都沒有冒出來一根。
隻是這樣看著的話,任是誰來都不能說他用力了。粥鋪老板如果敢去到處嚷嚷的話,那麼絕對不會有人相信他的,隻會反過來嘲笑是他孱弱無力。
“您想要問什麼呢?”粥鋪老板用力的咽
了咽口水,問。
我今天早上的時候,曾經聽到有天音響起。”商長殷唇角微勾,但是眼底實際上卻無絲毫的笑意。當你被那一雙澄金色的眼眸注視的時候,會覺得心頭一凜,隨後升起的是某種自骨子深處溢出來的恐懼感。
“【娵訾曆5483年719天,昨夜共計2144人迷失。第720天現在正式開始。】”商長殷曼聲將今天早上聽到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您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粥鋪老板臉色驟變。
他先前看起來分明是極為貪財的模樣,但是在商長殷這話一出,那一張膚色黝黑的臉頓時就變的麵無血色起來,甚至隱隱的透出了一點白。
粥鋪老板鬆開了自己原本捏著錢的手,反將其朝著商長殷推了回去。
“小哥啊,這碗粥就算我送你了。”粥鋪老板苦著臉道,“你也彆問了,是我不該貪你的錢。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次吧,我這小本生意,上有老下有小,都全指望著我養活呢!”
在這之後,他便打定了主意再不肯開口多說一個字,仿佛他隻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
在這之後,商長殷也嘗試著更換了詢問的人選。但是無一例外,無論他們先前抱有的是什麼樣的態度,當商長殷一說到這個的時候,全部都選擇了避而不談,有的被逼得急了,甚至是直接就收攤走人。
無論是誰,都對於那天音所敘述的內容諱莫如深。
商長殷最後索性也就不再繼續找人詢問了。
既然沒有人願意說的話也無妨,他自己親身去查探一二便是。
當天上的三個月亮又一次的輪換了方位,便代表著這一天的“白日”已經結束。這一個晚上,商長殷並沒有回到旅店當中進行規避,而是以一種大無畏的作死精神留在了外麵。
依舊是三聲的梆子響,然後是一聲鑼鼓嗡鳴。
這時候就能夠發現,誤入這裡的人很多,絕非隻有商長殷他們一行;但是真正能夠得到指點,知道應該去找一家正規的旅店停腳的人卻很少,因此有不少人還在街道上遊蕩,或者是隨便找一個什麼角落靠坐下來。
當然,被路邊拉客的直接拉去了不怎麼正規的旅店的也有不少。
天上的月亮在緩慢的輪轉著。當它們轉到了某一個點的時候,有通體都是黑霧所構成的、沒有臉的人突兀的出現。
這些人在房屋之間穿行,不斷的抓捕沒有居所的人,並且將他們長長一排的拷了起來連成了一串。
最後,這一串人被驅趕著,朝著城外的另一方向走去。
那個方向商長殷在“白天”的時候也曾經去過,但根本沒有路;可是這一次卻完全不一樣了,就像是原本緊閉的門被推開,能夠無阻的通行。
商長殷於是故意製造出了一些動靜,讓自己被發現。黑霧一樣的人飄了過來,給他也銬上了手銬。
也不知道沿著這一條路走了多遠,隊伍終於停下了。而眼前的景象實際上商長殷也並不陌生——
那是他先前見過的、由漆黑的墓碑、銀白的倒十字架與蒼銀的枯枝所構成的墓園。
黑霧構成的人開始挖掘墳墓,然後將帶來的這些人一個一個的安置進去。隻是在輪到商長殷的時候,他們在墓地裡左轉右轉,都沒有再多一個的空出來的墓碑了,於是就像是程序亂掉了的代碼那樣滿地打轉,驚詫莫名。
“怎麼會這樣?”他們不斷的重複著,圍著商長殷轉圈,在這漆黑的墓園當中渲染出一種無比可怕的氛圍。
“為什麼沒有你【對應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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