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記者們送走,蘇念星做完魚丸去找阿香婆。
驚蟄過後阿香婆的攤位依舊冷冷清清,聽她說一早上就沒接過一個客人,好在阿香婆之前賺了一筆,手頭還有點存款。
蘇念星把記者采訪她的事說了,阿香婆樂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太好了。上一回報紙能帶來好幾天流量。”
香江人最喜歡看各種案子,尤其這些媒體人之前寫的報導是“神婆下三日讖語,自導自演殺害幫派人員虎哥”,現在話峰一轉變成“神婆洗清嫌疑。”
讀者就會知道她算命真的準,一定會有不少人過來找她算卦。
阿香婆覺得她完全可以借著這機會多攢一筆錢。
蘇念星也是這麼想的,“等報紙登出來後,來了客人,你告訴他們我下午過來。”
“行!”
就在這時攤位前來了一夥人,正是傻強、大山哥幾人。虎哥死了,但是銅鑼灣的地盤還在,新堂主走馬上任。
這夥人將攤位圍成一個圈正饒有興致打量蘇念星。
“你們乾嘛?”蘇念星不想招惹這幫古惑仔,但他們的眼神也太嚇人了,生怕他們找後賬,警惕打量他們,“你們想乾什麼?你們老大的死跟我沒關係,我就是個算卦的。與他無冤無仇,我不可能殺他。”
傻強沒有回答,而是給她介紹身邊的中年男人,“這是我們銅鑼灣新堂主彪哥。”
阿香婆怕對方又來算命的,忙站起來打招呼,“彪哥好,您想算命是吧?我來給您算。”
阿香婆剛要坐下,已經被傻強薅到一邊,那蠻橫的動作看得蘇念星心驚膽戰,忙伸手過來扶住阿香婆,沒忍住瞪了傻強一眼,“你輕點?!她年紀這麼大了。”
彪哥看了眼傻強,隻是輕輕掃了一眼,傻強卻打了個哆嗦,鬆手後乖乖站到一旁。
彪哥打量蘇念星,“聽說你給阿虎算了一卦,說他三日之內必死。不如你也給我算一卦?”
上回那個虎哥文質彬彬一點也不像古惑仔,這個彪哥比他還瘦,但眼神卻很冷,一看就不好惹,蘇念星打了個突,剛剛攢的那點戾氣消失殆儘,“我當時是瞎說的。我……”
她還沒說完,彪哥朝後頭招了招手,大山哥將一遝鈔票放到卦桌上,笑了笑,“我想請你幫我算算新店哪天開業為好?”
照理說這個要求不過分,但是蘇念星真不會,她尷尬撓頭,“彪哥,手相隻能看先天風水,就是家庭住宅。新店不在這個範疇。”
大山哥見她開口就是推辭,指著她破口大罵,“彆給臉不要臉!讓你算是看得起你!”
彪哥抬手止住他,顯得格外寬容,“她說不會算就是不會算。專業的人乾專業的事。卦師也分很多種。有的人擅長分金定穴,有的人擅長手相,這都很正常。你不能要求理發師給你做豪華大餐。這是強人所難。”
大山哥忙收了手,躬身點頭應是。
蘇念星打量彪哥,看樣子這新堂主已經把這幫人收服了。
彪哥踢開板凳示意蘇念星坐下,“那就算你擅長的。來幫我算算。”
看樣子是必須給他算,阿香婆急得額頭冒汗,生怕她又說出“三日必死”的讖語,蘇念星給阿香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才坐下來給他看手相。
這次畫麵很奇怪。
歐式風格彆墅,屋裡負責安全的保鏢也都是外國人,就在這時一幫黑衣人衝進彆墅,動靜驚醒了保鏢,黑衣人掏槍直接將這些保鏢槍殺,隨後直奔二樓,推開書房的門找到主人,這人與彪哥有幾分相似,黑衣人將迷暈帶走,整個流程快速高效,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視頻戛然結束,一句話都沒有,直接上槍,蘇念星隻能靠自己分析。
這彆墅主人跟彪哥有幾分相像,應該是他的親人。
她輕聲道,“你的兒子或侄子會在一年之內被人綁架。”
彪哥猛地一驚,他做古惑仔,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喪命,兒子卻從小愛讀書,成績特彆好,更是考上國外數一數二的大學,香江以後是要回歸的,他自然不肯讓兒子沾這行。於是就讓兒子在國外定居,還給兒子買了一棟彆墅。
有人想將阿誌綁走?誰有這麼大膽子?
他滿腦子疑竇,拳頭捏得咯吱作響,陰惻惻問蘇念星那人是誰。
蘇念星搖頭,“我隻能算到這麼多。”
彪哥也沒有為難她,朝後招了招手,大山哥又遞了一遝錢拍在卦桌上,“這是給你的卦金,今天的事不能泄露出去。”
蘇念星頷首,“為客人保密是我們的本職。”
彪哥很滿意,站起來後衝其他人道,“今後這個卦攤不許收保護費。”他又看向蘇念星,“若有麻煩隻管找傻強幾個,他們會替你擺平。”
蘇念星實在不想跟這些混黑的攪和在一起,隻要對方不收保護費,她就謝天謝地了。
但是她不敢反駁,滿臉燦笑,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多謝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