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柱老婆怔住, 其他人也都呆呆看著這邊。
金柱老婆在經過短暫的震驚後,看向金阿婆,“她說的是真的嗎?”
金阿婆雙手被銬,整個人被梁督察大力拉攏, 她突然哭喪著臉, “當然不是真的!你是傻子嘛, 彆人說什麼,你就相信什麼。”
蘇念星見她直到現在還不說實話,指了指廚房,“法證正在裡麵勘驗湯。你確定檢測不出毒素?”她又指了指樓上,“還有水杯, 你給那麼多人下毒用的都是它。就算你洗乾淨,法證還是能從裡麵檢測出毒素。”
“這些都是證據, 你無從抵賴!”
金阿婆憤怒地瞪著蘇念星, 突然雙眼凸起,瞪得比牛鈴還大, 發瘋似地衝她撞過來, 還沒等她靠近,就被人從後麵扯住, 大力拖拽回去。梁督察冷聲道, “老實點!”
法證這邊勘驗完畢要回去化驗采證來的物品,陳督察將金阿婆帶走。
村民們議論紛紛, 蘇念星和梁督察看著警察離去,沒有跟上去。
算命大師將蘇念星圍住,“你是怎麼算出她是凶手的?”
偵探問的是梁督察,“她哪裡露出馬腳,推理過程是怎樣的?”
蘇念星和梁督察隔著人群對視一眼, 他們還沒有對好口供,等商量之後才會對外公布。
蘇念星隻給了一個含糊的解釋,“她以前殺夫,所以我一直都在關注她。”
其他大師麵麵相覷,“你們覺得是金阿婆嗎?”
有人立刻替他們回答,“應該是吧?她剛才自己都默認了。”如果她沒有在湯裡下毒,剛剛就不會是那個反應了。
有的大師後悔不迭,“我之前也測出來是女性,但是我沒敢往這方麵想。”
鐘德堂沉默地低下頭,他之前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忽略了金阿婆,但是誰能想到呢,她居然真的是凶手。
李韶光按照偵探的經驗,算出凶手是男性,因為女性根本不是李韶光的目標,事實上他的論點有問題,如果是死者家屬,郭宏逸並不會對她有所防備。
蘇念星和梁督察去了郭家宅院,見到了太太,對方已經知道嫌疑犯被抓,但她表示要等警察把證據確定才能決定。
蘇念星也沒說什麼。
翌日蘇念星和梁督察一塊去了警署,她閒著也是閒著,想去解剖室看看另外幾名死者。
梁督察不明白她為什麼無所顧忌,“你們算命這行不是不給死者算卦嗎?”
蘇念星現在再也不能說自己不是算命大師。她的真實算卦本領也許比不上鐘德堂和李韶光,但是多少也會些。她想了想道,“我想看看如果一開始我就給這些死者算,能不能算到凶手?”
梁督察見她堅持也就陪她一起去看死者。
蘇念星分彆給清霞、郭宏逸和高達看手相,舟舟年紀小,這個年紀的孩子心思太雜,很少算得出具體某樣事。
她給清霞算卦,看到的場景是清霞得知自己被香江大學錄取時的欣喜模樣。
她給郭宏逸看手相,對方最在意的是他寫的小說獲得香江推理小說大獎,並且他父親要投資他的小說將它拍成電視劇,這個情景並不長,但他大概很在意,分鐘視頻反複重複,每一個細節都很清晰。
而高達的視頻是他坐在床上數鈔票。
這人當中隻有高達的視頻間接與這起案子有關。但是她看到這個視頻不會對錢產生懷疑。
下午報告會出來,梁督察帶蘇念星去附近一家高級餐廳,特地要了包廂。
等服務員將菜品全部端上來後,梁督察覺得蘇念星完全可以利用這次的機會揚名,“你也說了你之前受葉勝天和不孝報導受了些影響,算卦生意很差。我覺得荔枝窩事件鬨這麼大,這是個非常好的宣傳機會。”
蘇念星也確實在思考這個問題,之前她沒有見過真正的算命大師,她發現真正的算命大師並不都是阿香婆這種含糊其辭的半桶水,鐘德堂和李韶光都是有真本事,而且他們居然真的能算出凶手信息。
鐘德堂可以算出凶手的性彆和年齡,而李韶光可以用紫薇鬥數算出高達大難將至,要知道當時她根本沒看到高達印堂發黑。李韶光在紫微鬥數上的造詣的確很高。
蘇念星覺得這些大師都不怕,她也沒必要怕。但是像梁督察說的獨攬功勞,她覺得還是太冒險了,“不如對外放話說我們是一起合作才查出凶手。本來這次也有你的功勞。”
如果是她,她可能會先給麵相惡的村民算卦,至於什麼時候算到金阿婆,她還真不確定。萬一鐘德堂和李韶光比她先一步呢?她照樣拿不到花紅。
但她可以肯定自己不會像梁督察先查作案動機,再根據作案類型給嫌疑人算卦。
梁督察蹙眉,“如果把我也加上,媒體可能不會關注你。”
這起案子半個多月連死七個,警方卻遲遲沒有抓到嫌疑人,九龍警署已經被市民罵得狗血淋頭,有許多報紙甚至嘲諷警隊辦事不利。這些媒體都是看熱鬨不嫌事大,隻要報紙能掙錢,他們才不在意警隊名聲會不會受損呢。
現在案子破了,公共關係科一定會大力宣傳他。就算他不是九龍警署警察又怎樣,隻要他是警察,就等於給香江警隊扳回一局。
到那時蘇念星這個最大功臣可能就被他的光芒掩蓋了。
蘇念星決定邁出一步,但她不想邁那麼大,聽到他的話,她爽快笑道,“我知道,但至少我的名聲不像以前那麼壞。”
梁督察見她執意如此,也隻能答應。
敲定完這件事,蘇念星心情舒爽,夾著菜,“我以前沒見過真正的算命大師,沒想到一次就見到個。你剛剛有沒有注意到原來鐘德堂和王陽盛都懷疑金阿婆,但是他們卻否定自己的卦象。如果沒有你提前分析,我這次可能不是第一個抓到凶手的。”
梁督察見她這麼高興也跟著笑起來,“你以前不是對自己的卦象很自信嗎?”
蘇念星歎了口氣,“以前沒有那麼多乾擾項。而且之前算卦都是凶手撞到我手裡或是受害人自己來找我算卦。你要知道這世上最關心受害者的是受害者自己。親人到底差了一層。”
梁督察仔細想想也有道理,他岔開話題,“你不是剛給一位富婆算卦得了六十萬嗎?還了我十萬,應該還有十萬啊,為什麼還那麼缺錢?”
蘇念星把自己又要開新冰室的事說了,“我想早點拿到香江身份證。”然後到鵬城買房。
梁督察恍然,也跟著笑起來,“那你這次一次可以開四家冰室了。月入十萬不成問題。”
蘇念星哈哈大笑,“你沒做過生意,開四家利潤才十萬,太低了。”
梁督察愕然,“冰室這麼賺錢嗎?我以為每月兩萬就不錯了。”
“那是彆人。我不一樣。”蘇念星得意地甩甩頭發。
梁督察眉眼含笑,用公筷給她夾菜,“希望你早點拿到香江身份證。”
蘇念星與他碰了一杯,“好!”
下午,蘇念星和梁督察到九龍警署問案件進展。
陳督察這邊已經拿到檢測報告,“鍋裡的湯確實有毒素,我們也在廚房檢測到毒草,她房間垃圾桶裡有隻打破的杯子,杯壁含有同類毒素。”
雖然死者體內中毒劑量不同,但是毒素的稀釋倍數卻是一樣的。這足以證明之前的七人全都是同一人所為。
除此之外,陳督察還拿到了金阿婆的口供,她對殺害七人形為供認不諱。條件是警察必須幫她把兒子埋到祖墳。
金阿婆已經沒有親人,她之前想要下毒殺害金柱老婆,被對方嫉恨,恐怕不願意幫忙,她隻能求助於警察。
蘇念星想不通,“她為什麼要毒死金柱老婆,她兒子一直沒孩子,可以讓他們去醫院檢查啊,為什麼她要攔著不讓去醫院?”
陳督察之前也問過,“聽說是金柱不肯跟老婆離婚。哪怕老婆不能生也不離。所以金阿婆才痛下殺手。隻要金柱老婆死了,金柱遲早會再婚。”
蘇念星臉色鐵青,大罵無恥,“她嘴上口口聲聲說愛兒子,卻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兒子身上,根本不考慮兒子幸不幸福。”
梁督察歎了口氣,“這種母親其實是嫉妒兒媳,覺得兒媳搶了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地位。本質上是兒子不作為,太過依賴母親。”
蘇念星點點頭,又問陳督察,“她是嫉妒,所以才殺了這些人,是嗎?”
陳督察歎了口氣,“殺金柱是誤殺,後麵殺的那幾個確實是因為嫉妒。”他學著金阿婆的原話,“‘憑什麼我兒子死了,他們可以母慈子孝,上大學,過好日子……’,她就是報複社會,她已經瘋了!”
蘇念星沉默不語坐到休息區,梁督察見她整個人像抽條似的,隻好自己與陳督察交涉,商量開新聞發布會的事情。
等蘇念星緩過勁來,公共關係科已經請來不少記者。
蘇念星作為功臣坐在梁督察身邊。
閃光燈閃爍個不停,等陳督察將案情大概講一遍後,就是提問環節,出乎意料的是記者們並沒有采訪梁督察,反倒把關注點放在蘇念星身上。
“蘇小姐,聽說你這次也來算卦,而且還是功臣之一,請問你算出了什麼?”
“我之前了解過這些死者都是心地善良,家庭和睦,前途光明的人,凶手之所以殺他們是因為嫉妒。之後我們鎖定八位嫌疑人。”
“請問你們是怎麼鎖定八位嫌疑人?”記者追問。
蘇念星回答,“我會相麵,梁督察跟村民們聊天看誰嫉妒心比較重,然後我們兩人一起商議。”
……
接下來記者詢問梁督察怎麼抓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