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的臉唰得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窘得不敢抬頭。
李德義卻好似沒看到他,徑直奔向蘇念星,“大師!大師!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他出事了。”
蘇念星示意他坐下來。
街坊們也齊刷刷湊過來。
明叔與李德義沒有感情, 說話沒有顧忌, “電視上已經播了, 你兒子上門偷東西, 被導演抓住, 惱羞成怒把人殺了。”
“不!不會的。我兒子連雞都不敢殺, 他怎麼敢殺人呢。”李德義見他們知道事情原委, 也不再遮遮掩掩,立刻替自己兒子辯解。
安叔也忘了尷尬,“可是現場留下你兒子的指紋和腳印。你不能否認吧?”
李德義麵色僵了僵, “是!他承認他確實去偷過東西, 但是他沒有殺人。我兒子不會說謊的。”
“沾了D癮的人證詞沒有可信度。”明叔覺得他應該拿出更有利的證明,“他說他沒有殺人?可是現場有他的指紋。”
“就算有真的殺手,可是那人是誰呢?”安嬸不願把人往壞的方麵想。
李德義問過律師,對方給出的答案並不樂觀,所以他才來求蘇念星, “大師,你這麼厲害,一定能算出真正的殺人凶手吧?”
蘇念星蹙眉打量他, “我從來沒說過我可以算出殺人凶手?”
明叔跟著點頭, “是啊。大師不是警察, 她隻是個算命大師,頂多可以算出血光之災,算不出殺人凶手。我看你還是找警察吧?”
李德義有些失落,正打算離開。
蘇念星卻叫住了他, “我先給你算一卦吧?看看你兒子會不會有牢獄之災?”
李德義重新坐下,眼巴巴盯著她,等她答複。
蘇念星握住他的手指,眼前很快浮現畫麵。
導演住在頂層,阿東背著一捆繩子順著下水管道躡手躡腳從外牆往下攀爬。他早已踩好了點,這戶人家有錢,卻經常不在家,正方便他偷東西。
他順著管道往下爬,敲碎玻璃,爬了進去,偷走幾樣貴重物品,比如:勞力士手表、金飾、電子設備等等,裝完臥室的物品,他轉戰客廳,卻發現客廳玄關處的地板上正躺著一個男人,身中多刀,地上流了一大灘鮮血,卻沒有死,阿東正打算躡手躡腳離開,沒想到導演卻看到阿東,他眼裡迸發出求生的欲望,伸手向阿東求救。
阿東抱著臟物躲開導演的手,他思來想去還是選擇奪門而出。由於他跑得匆忙,絲毫沒有注意到腳底踩到血跡。
蘇念星收回手,這個阿東還真不是凶手。
“你兒子不是凶手,但他確實偷了東西,會根據所偷物品的價值承受牢獄之災。”
這話一出,李德義眼睛唰得亮了,“真的?”
蘇念星頷首,“我算出你兒子沒有殺人。但是我沒有證據證明他無罪。”
李德義臉上浮現一抹驚喜,“我就知道,我兒子肯定不會殺人。他不可能殺人。”
他握住蘇念星的手,“大師!多謝你!”
他打開錢包,把全部的錢都掏出來放在桌上,有零有整,卻隻有幾百港幣,他窘迫得搓搓手,“大師!剩下的錢,我會還給你。我已經找到工作。你再等幾個月,我一定能掙到錢還給你。”
照理說蘇念星應該同情他,但是考慮到他之前做事不地道,她沒有發善心免了他的卦金,答應他的分期付款。
等他一走,街坊們議論紛紛。
“居然真不是阿東殺的?”
“他兒子也不無辜。入室偷竊。最起碼三年牢。交保證金可以免坐牢。但是他又沒錢。”
“他要是我兒子,就算我手頭有錢,我也不交。就讓他待在裡麵改造,興許能把D癮給戒了。”
“D癮是那麼好戒的?有些人手指被砍斷都不管用。”安叔並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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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銅鑼灣警署,負責導演被殺案是重案C組。警察們正在來回忙碌。警員A從審訊室出來。
警員B迎上來,“怎麼樣?人招了嗎?”
“沒招。隻承認自己入室搶劫,不承認自己殺過人。更不肯供出凶器下落。”警員A頹廢地將審訊報告扔到桌上。
警員C拉著椅子坐過來,“還以為這次抓到凶手呢。沒想到這人嘴巴這麼嚴,一點都不往外透露。”
大林在這時經過門口,警員B叫住他,“你們案子結了嗎?”
大林頷首,“昨天就結了。”
說完,轉身離開,三名警員羨慕得不行,“以前羨慕他們總出風頭。可等大案真的落到我們頭上,才覺得壓力太大。”
王督察從裡麵走出來,“壓力大就轉化為動力。A組能破的案子,沒理由我們C組破不了。阿東不承認,那就去找線索。他不是把名牌包包的地址供出來了嗎?看看能不能從包上找到線索。”
警員A遲疑,“就算找到,也不能作為呈堂證供吧?那麼多人碰過了。”
“現在是找線索,又不是打官司。找出他涉案證據。如果他偷東西時被屋主發現,包上肯定會濺有血跡,他抵賴不了。”
警員B眼睛一亮,立刻應是。轉身就想離開,卻發現李德義從外麵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