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les告訴大家,她算一卦要五千歐元。
這個價格已是相當昂貴,瞬間嚇退許多人。
Miles給大家介紹蘇念星的算卦範圍,“姻緣、事業、找人都行。”
婚姻在歐洲並不是一件多麼稀罕的事情。有許多人會結幾次婚姻。至於事業,他們多數窩在這個小鎮,無疑是放棄自己的事業心。
隻有找人對一些人有誘惑力。
Miles衝一位街坊道,“Rashad夫人?你想找到丈夫嗎?”
Rashad夫人的丈夫已經失蹤二十年,獨自撫養孩子,她對丈夫的感情已經趨近於零,之所以想算卦,是因為她得了絕症,醫生說她還有一半壽命,她想在臨死前找到丈夫,質問對方為什麼要拋棄她和孩子。
她想要個答案,想在臨走前,心靈得到安寧。這在外國文化中很常見。
蘇念星問對方是當著大家的麵算卦,還是找個私密點的地方。
她在算卦前都會提醒算卦者,畢竟有些人很注重隱私,不願讓彆人知道自己家的事。
這位老人家已經五十多歲,頭發花白,臉上布滿皺紋,這麼多年獨自照顧兒女,她變成一個超人,心胸豁達,早已不在乎沒用的臉麵。
她無所謂地擺手,“算吧。我這個年紀也不好獨自去找他,還是得讓兒女幫忙。”
蘇念星不再多說,先是看她的麵相,毫無疑問,她得到的信息並不準。又給她測了字,對方寫的是外國字母,跟漢字有很大不同,這個也沒辦法按照以前所學來判斷。她又搖了六爻金錢卦,關於這點算是她所學裡最沒有種族主義的。無論是外國人還是本國人,正確率都能達到八成。
算完後,她開始看手相。
這是個繁忙的大都市,四周高樓林立,猶如一座賽博朋克之城。街道來回穿梭著汽車,男人身穿黑色外套快速走在街頭的人行道,天空淅淅瀝瀝下著小雨,他手執黑色雨傘,步履從容,神色堅毅。就這麼沿著街道一路往前,直到他走上一輛黑色的豪車,駛離市區到達郊外一棟彆墅。
一棟具有歐式風情的精致彆墅,四周環繞著蒼翠灌木,遠離了城市的喧囂,環境清幽,外麵是剪得整整齊齊的草坪,偶爾開著各色花朵,庭院中嵯還有一個小型噴水池,晶瑩的水珠噴灑在花朵上,讓這場小雨加重幾分。
男人無奈看著,敲了敲門,一位風情萬種的中年女人打開門,遞給他一個扳手,“水籠頭又壞了。”
男人拿著扳手,擰了幾下,水珠不再噴水,男人進了屋,換上拖鞋,與中年女人親吻。
中年女人端上準備好的晚餐,一雙兒女從樓上下來,與他們一起共進晚餐。
接下來就是熟悉的日常,一切都是那麼安靜和諧。
蘇念星收回手,看著老太太的眼神帶了幾分同情。
老太太似乎讀懂了她的潛台詞,寬容地笑笑,“沒事,我已經料到了。無論是他死亡或是背叛,我都可以從容接受。”
蘇念星把卦象原封不動重複一遍,所有人都炸開了鍋。
外國人比華國人性格要開放,他們表達震驚會驚叫出聲,於是蘇念星聽到此起彼伏的叫喊聲。
“為什麼!他為什麼這麼做!”這是老太太的兒女歇斯底裡的叫喊。
朋友們則是各種指責和不可思議,“沒想到Rashad先生是這種人。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他不知道Rashad夫人獨自撫養兒女有多艱難嗎?”
年老的人指責Rashad先生對家庭不負責任,“就算他愛上彆的女人,也該負起應有的責任。也該放Rashad夫人一條生路。怎麼能不告而彆。”
大家彼此發出不滿,直到有人問蘇念星Rashad先生的新家在哪。
蘇念星看向Rashad夫人,對方點了下頭,“我的兒女想要一個答案,告訴他們吧。”
蘇念星將地址原封不動說了出來,Rashad夫人的兒女一刻也等不了,出了屋子,開車就走。
Rashad夫人靜靜看著這一幕,既沒有出聲阻止,也沒有跟去質問。
有人提醒Rashad夫人,“你不去看看嗎?”
Rashad夫人神情平靜,“我的兒女會告訴我答案的。”
Miles是個急性子,他不好意思跟上去看熱鬨,於是小聲問蘇念星,“大師,你覺得為什麼Rashad先生要拋棄妻子兒女?”
蘇念星張了張嘴,這種事情不好直說。因為實話真的很傷人。
Rashad夫人見蘇念星知道,她笑道,“沒關係。比起隱瞞,我更想知道真相。”
蘇念星深吸一口氣,“因為他不想付撫養費。”
是的,就是這麼簡單。因為歐洲離婚要付給另一半高額贍養費,直到妻子找到另一半為止。
Rashad先生是個自私的人,他既厭倦妻子,對她沒有感情,也不願再養孩子。於是他換了身份,到彆的城市重新打拚定居。
這時候的歐洲也沒有比香江發達多少,信息依舊存在時間差。警察想要在全國範圍查到另一個已經改名換姓的人是很難的。
認識Rashad先生的人紛紛罵Rashad先生無恥,是個滑稽的小醜。
Rashad夫人卻很從容,她得到了答案,而她也將得到Rashad先生一半的財產,臨死前,她再也沒留下什麼遺憾。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