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警司已經先他一步知道了結果,魏督察告訴他的。
原本魏督察想通過陳警司施壓,讓他把人引渡到香江受審,但是陳警司把他臭罵了一頓。
倒不是說陳警司不想挽回香江警隊顏麵,而是引渡帶來的影響比在內地受審更嚴重。
在內地受審,許少富會被判死刑,可回香江,他隻會罰款坐牢。市民會覺得他們在助紂為虐,浪費納稅人的錢。他何必拿自己的名聲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陳警司甚至還衝梁督察道,“法庭已經頒發了限製資產令。從他們的住處搜到了三億港幣。但是聽說她花重金請了律師,官司未必會輸。”
這算是善意的提醒,梁督察心裡一個咯噔。
香江法律向來是為富人量身定做的。隻要有錢就能請得起頂級律師。甚至他們還可以賄賂法官。
梁督察將陳警司的話原封不動講給蘇念星聽,並且很快做了決斷,“我們得回香江。如果輸掉官司,他女朋友就有大筆錢雇凶殺你。”
蘇念星之前也憂心這個,聽到這話,她心下一驚,“我該怎麼做?”
“我們分三步做。一是調查他們的律師,你想方設法給對方算卦,讓他無法對付你。二是給法官算卦,看看對方有沒有受賄。第三步再給警方這邊的律師算卦,看看他們有沒有儘力。”
蘇念星鬆了口氣,原來她算卦還有這麼多用法。她果斷點頭,“好。就這麼辦!”
他們不也不等林建國回來,直接帶著保鏢們返回住所,拿起行李奔赴香江。
梁督察找他在律政署那邊的朋友打聽到這樁案子。許少富的女朋友叫羅娟。
“她請了業界最擅長打這類官司的律師。十三位。每一個都是響當當的人物。”
以上是他朋友的原話,梁督察把這些律師的名字寫出來,羅列給她看,“你可以去拜會。但是未必能見到本人。”
畢竟許少富跟彆人不一樣,他知道阿星算卦有多靈,羅娟肯定也知道。她或許會提醒那些律師,不要跟蘇念星見麵。
蘇念星心想:明麵上不行,她可以走歪門邪道。
這些律師也是人,也得吃飯。她可以去他們就餐的餐廳假扮服務員,然後趁機算卦。
不過能用正道,她還不想走歪路。
她讓大刀幫她預約這十三位律師。
還彆說,真讓梁督察猜準了,羅娟可能真的提醒過他們。十三位律師隻有一位律師願意見她。楚振華之所以見她,還是因為他壓根不相信命理玄學。
律師也是高學曆才能擔任的一份工作。高學曆就意味著不容易接受玄學。
香江許多市民都相信玄學,把蘇念星奉為神明,封魔般膜拜他,多少讓他不以為然。
楚振華想揭穿對方虛假麵皮。當然他也承認自己有嫉妒的成分,他打一場官司累死累活,搜集各種資料,也隻能掙幾萬。她呢?一卦就敢收兩萬。太黑心了。
如果他能揭穿對方,或是打敗她,那他的名氣一定會超過其他人,成為香江律師界的金字招牌。
見到蘇念星後,不等她開口,他主動提出請蘇念星算卦,不過他沒有錢,隻肯付五十卦金。
楚振華就算羞辱對方,也不打算出重金。這是身為律師的修養。
蘇念星沒想到這麼順利,莞爾一笑,“好啊。如果我能算出來,我希望你能退出這場官司。”
如果律師也有段位的話,羅娟請的十三位律師就是頂級水準,警方請的律師卻隻有二級水準,差了一個檔次。
少一個頂級律師就意味著輸的風險減少了一層。
楚振華一口答應,“好!我答應你。”
蘇念星握住對方的手,很快算到楚振華內心深處最不想提的一件事。
他家境富裕,父母讓他回家繼承公司,但是他不肯,執意要當律師,想在這行闖出名頭。那年他還隻是一名事務律師,接了一起富二代□□案,這件案子鬨得很大,各大媒體都在報導。如果打贏這起官司,他的人氣一定很旺。畢竟當時他還不算有名,委托人是那位受害者,他報著極大熱忱想打贏這起官司。
富二代家大業大,有許多證人串謀給假口供。但他依舊不肯放棄,功夫不儘有心人,他終於找到一位重要人證肯出庭作證。這位證人比富二代請的證人可信度更高。
誰知臨出庭前三天,富二代找來媒體汙蔑受害者。受害者不堪壓力選擇自殺,僥幸未死,但媒體卻說她是羞愧自殺,這事鬨得很大。
出庭當日,證人出來作證,眼瞅著他快要贏了。
辯方律師問受害者,她是否自願發生關係。
她答的居然是“是!”
那輕飄飄的一個字讓他成為全行業的笑柄。那一刻他的心都是涼的。他費了那麼多精力,好不容易勸服證人出庭,她輕飄飄一個字,他所有努力全都白費,他真的覺得特彆可笑。
他質問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受害人家屬才滿臉羞愧解釋,對方給了他們五十萬,希望他能理解他們。
理解?隻是區區五十萬,他們就把自己的尊嚴丟到地上讓人踩。還要他尊重?他氣得大病一場。
之後他再也沒有接窮人的CASE,他不想再給這些身窮心窮的窮鬼背刺他的機會,他隻接富人的CASE,而後費勁心機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