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緒的眼中,他看見了一團濃稠到近乎實質的流淌著的黑暗正包裹著西園寺千戶,負麵情感不斷的向他侵蝕而去,外界的一切喜怒哀樂都無法傳遞到他的心裡。
而西園寺自己的積極情感還沒能產生傳遞,就被黑暗所吞噬。
這是情緒從沒遇見過的人,那些黑暗通常是由內而外散發的,這樣的人處於崩潰的邊緣,時刻準備行凶,將痛苦轉移給他人。
但這是由外而內侵蝕的黑暗!
情緒知道自己必須做些什麼,否則西園寺千戶撐不了太久。
他抬腳就要向西園寺千戶走去,卻被諸伏景光拉住,“情緒,怎麼了?”
“有臟東西,那些人不是...準確說,不應該自殺的。”
這樣無法逃離的情感,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實實在在的災難,無論再怎麼求助再怎麼自我安慰,也注定會墮入深淵。
這就是‘詛咒’。
施展詛咒的人很清楚他的能力、那過於厚重的負麵情感會造成怎樣嚴重的後果,但他依舊這麼做了。
聽降穀零說,相似的受害者多達數十人。
太過分了。
少見的,情緒流露出了名為憤怒的情感。
就算是母世界的人,也不會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他們追‘名’逐‘利’,但沒有意義的事情是不會去做的。
尤其是這種,會殺死情感生物還得不到任何反饋的事情。
“所以的確是有人在搞鬼。”諸伏景光在厭惡罪犯不擇手段的同時,也慶幸情緒是他的朋友,是充滿善良正義的,“你要怎麼做?”
“先救下西園寺千戶再說吧。”
不能讓受害者再增加了,情緒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護好這些人。
情緒靠近著西園寺千戶,他不需要湊得太近,隻要在範圍內將那團黑暗吸收起來就可以了。
諸伏景光就幫他打掩護,兩人一邊端著酒杯自然的走過去,一邊‘聊天’。
就連保護者西園寺千戶的侍者都沒有戒備他們。
情緒發動自己的能力,將那團令人恐懼的黑暗吸收。
但其中的負麵情感超乎了情緒的想象,雖然還不至於吃力,但這量還是情緒第一次在一個人的身上見到。
就在這些存在即將被情緒完全拔除之時,壓在西園寺千戶身上的黑暗陡然劇增。
情緒隻是愣了一下,西園寺千戶就難受的悶哼了一聲,處在即將崩潰的邊緣。
他隻能加快吸收的速度,然後看向周圍可能的人。
隨後,情緒將目光投向了站在西園寺千戶另一邊的人身上。
他看見了與自己相似的麵孔——
情緒與那人的相貌,雖然說不至於一模一樣,但八成的相似的。
一樣的發色,相似的麵容,隻有眼眸的顏色完全不同。
他充滿挑釁和惡意的笑著,仿佛就是為了與情緒作對才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來。
於是這場慈善會,變成了兩人的博弈。
處於旋渦中央的西園寺千戶覺得自己此刻的情緒反反複複,但毫無疑問,這是這麼多天以來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濃重的情緒在緩解。
為什麼會這樣他也不知道,儘管下一秒更大的壓力洶湧而來,也無法掩蓋那一瞬間他發自內心的喜悅。
諸伏景光在情緒的反應下已經默契的安排人想辦法去把他控製住。
雖然有些吃力,但情緒覺得自己還沒有到達極限,用遊刃有餘來形容很是合適。
但對麵之人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他的眼裡充滿了不甘,似乎還有對情緒的‘怨恨’。
情緒有些疑惑,如果是母世界的人,為什麼會有這麼鮮活真實的情感反應?
難道不是母世界的人?
如果不是母世界的人,為什麼又會是一幅認識自己的樣子,還有這樣獨特的能力。
最後,還是對方先一步收手,雖然是有侍者模樣的人在勸他,他才就此作罷。
雖然他執著的目光一點都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這場博弈以情緒勝出而結束。
自殺案件終於在此時此刻,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西園寺千戶覺得自己渾身一輕,那莫名其妙無處發泄的痛苦終於饒過了他,久違的光明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心裡。
為什麼會這麼突然?他有些疑惑的看向周圍,卻什麼都沒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