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可是他長得美啊 白孤生 12020 字 9個月前

第3章

北房外有一條長長的甬道,狹窄的宮道遮蔽了日頭,隻餘下少少的光亮,在甬道的裡頭,又有一道兩人寬的門,這便是北房的入口。

除了巡邏的侍衛和北房的宮人,那些個“主子”們,是不可從這裡進出的。

於這道口,便又有兩個太監守著。

將這些主子們,囚在這裡。

七蛻和八齊守在這裡,整日無事,每日進出的,也就那麼三兩個人,少之又少,縱是睡著了也不影響什麼。

偶爾閒扯幾句,權當打發時間。

長壽有段時間最愛往外跑,隻要是對外的事全都大包大攬,他也借由此結交了幾個在北房外的朋友,但也僅限於此。

削尖了腦袋想往上爬的人可太多了,其餘不過渺小塵埃。

今日,驚蟄打這過時,七蛻不由得打趣:“最近半月,可總是見哥哥出去呢。”

驚蟄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今日輪到我去提膳食。”

“原是如此,我說今天不該是長壽和荷葉姐姐去嗎?”

“荷葉姐姐不舒服,長壽他去幫幾位姐姐做事去了。”

簡短幾句後,倒也沒多話,核實了驚蟄的腰牌,他們就放了驚蟄出去。

待驚蟄的身影緩緩步入那森長的甬道,八齊一巴掌拍在七蛻的後腦勺,“你屁話可忒是多。”

七蛻捂著自己的腦袋,皺著眉頭:“問上幾句又沒什麼。”

八齊懶得搭理他,可七蛻卻是來勁,拖著八齊硬要個說法。

八齊翻了個白眼,懶洋洋地說道:“驚蟄在北房待了這麼些年,一直沒階沒等。如今也要十九歲,要是二十歲之前還爬不上三等,往後可就真的是個不入流的小太監,你以為他樂意?”

“不能夠呀,驚蟄看著,可是最安分的一個。”

“安分?哼,知人知麵不知心,要是真不在意,最近又何必往外跑?”八齊抱著胳膊,搖著頭,“不過是會裝,七情六欲不上臉罷了!”

話到這裡,他壓低了聲。

“你難道忘了,之前還有人給他送東西嗎?”

驚蟄慢慢地往外走,當身影被繁複的樹枝遮蓋住時,他看到了安靜站在一處窄門外的容九。

原來今日,輪到他看守這裡。

驚蟄見到他,便不由得一笑。那人瞧著冷冰冰,可漫步走到驚蟄的身旁,說話的語氣卻還算溫和。

“去哪?”

正如北房偏遠,這裡的輪值也不太上心,有時候侍衛甚至不來,也不像他處盯得緊。北房的人都習慣了,反正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大事,不似其他處那麼緊要。

“去禦膳房。”驚蟄道,“今日提膳的荷葉姐姐不大舒服……”

“是不想去罷。”侍衛冷淡打斷了驚蟄的話。

驚蟄也不惱,側過頭看他。

這人姓容,說排行九。

是巡邏北房的侍衛之一,亦是新來

的。

……當然,也是小殿裡,著了buff的道的……倒黴蛋。

驚蟄現在知道,那是buff,也是一番痛苦的折磨。這其中,也包括了那一日在小殿內痛苦的經曆。

驚蟄這輩子都沒和人那麼赤條條地相擁過,偏生遇到的還是容九。容九的性情甚是薄涼,說話也少,是個不好相與的脾氣。若非驚蟄與他的初遇時,他中了那人見人愛buff,他們也不可能往來。

那日,容九去而又返,驚蟄的情緒很是疲憊,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若是還想做什麼,不若殺了我。”

容九將驚蟄從地上拖了起來,“穿上。”

見驚蟄不動,容九便親自動手。

這總算讓驚蟄有了反應,倒退了幾步,自己將衣服穿好。

容九拿來的衣服,竟也是宮裝,很是合身。

“你想要什麼補償?”

“……什麼?”

“我欺辱了你,不該補償?”

驚蟄發誓,在這之前經曆的種種,都絕無侍衛此刻說出這句話帶來的羞恥,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驚蟄氣若遊絲地搖頭:“……不必,再不相見就是。”

他快步走到放著食膳的桌前,提起那東西匆匆地走向殿門,將要跨出去時,驚蟄又勉強停下,頭也不回地說道。

“這次隻是……意外,你不必將這事放在心上。就當做是撞了邪罷。”

驚蟄丟下這話,再不顧此處的狼藉,慌忙地逃走了。

一切都是那意外的錯誤惹來的。

那日驚蟄都不敢立刻回去,躲到人見人愛buff消失後,才敢見人。

他完全提不起完成任務的興趣。

那兩個失敗的任務,分彆是【任務一:阻止景元帝殺夏遼】【任務二:阻止陳宣名被流放】,這兩個任務剛好在同一天前後都失敗,也就意味著,夏遼死了,陳宣名被流放了。

驚蟄一想起係統,就很難平靜。

這所謂係統單板得很,如果它綁定的是瑞王,這任務一二還有完成的可能性,可驚蟄怎麼可能完成得了!!

他哪來的能耐去影響景元帝?

驚蟄從入宮到現在,就沒見過他一麵。

那天回去後,驚蟄就狠狠痛罵了係統一頓,他那樣的好脾氣發起火來,當真嚇人。

係統自那天後,就沒再出過聲。

驚蟄原以為那些事就這麼過去,可不曾想,第二天,守門的八齊給他送來了東西,說是有人送來的,就放在門外。

驚蟄愣住,他這麼多年,除了北房,從未和人深交過,怎麼可能會有人給他送東西?

去了後,發現是一個藥瓶。

附帶了一張字條,隻寫著簡單的“擦”,落款是容九。

驚蟄當時都沉默了。

宮人很少互相送東西,容易落個私相授受的罪名。再者,怎有人這般大咧咧地留下自己的名字?

生怕沒有證據嗎?

好在送的是藥,驚蟄還能敷衍過去。他連人都沒見到,也沒地方退去,隻能拿了回去。

又過了兩日,八齊又來說。

這回送的是糕點。

瞧著不像是尋常能吃上的,精致漂亮的花紋鮮明,好似小巧的花朵。

還是一張簡短的字條。

“賠禮。”

然後,是落款,容九。

驚蟄頭疼地說道:“勞煩兩位,往後再有東西送來,還是莫要收了,這不合規矩。”

七蛻聳肩:“這可幫不了你,驚蟄,你也知道,那可是宮中行走,輕易得罪不得。你什麼時候,認識了這樣的關係?”來的兩次都是不同的人,說是幫著同僚送的,卻都是宮內侍衛,誰敢替他攔著?

驚蟄乾巴巴地說道:“之前發生了點誤會……罷了,下次若是還有人來送,還請幫忙攔一攔。”

他邊說著,邊塞過去半吊錢。

陳明德不算太刻薄,底下小太監的月錢,他會收走三成,剩下的還是給發的。

這些年,驚蟄多少是攢了點。

七蛻和八齊收了錢,自然是滿口答應。

在容九第三次送來東西時,驚蟄和他見了第二次麵。

“在想什麼?”

容九驀然道。

驚蟄回神,捂臉歎息,“怎今日總愛走神……隻是想起了之前,第二次見麵的事。”

容九頷首,淡淡地說道:“那還是第一回有人揪著我的衣領說話。”

前兩次的東西,他不過是遣了人過來。

直到他派去盯著北房的人提起驚蟄想與他見麵時,容九升起了趣味,這才有了那次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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