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彆看他了?
驚蟄最開始,還沒感覺到這個buff的惡毒之處。
昨晚被拍了肩膀,也隻感覺到奇怪的酥|麻,他將自己卷起來阻擋了目光後,也就這麼渾然睡去。
可是清晨起來,他不過出去外麵打水,幾乎見到的所有人都會和他打招呼,包括原本對太監有點愛答不理的幾個宮女。
每一個人,都會盯著他。
盯。目光。
——“注視”。
驚蟄真正意識到,這個buff究竟會帶來何等可怕的後果。
在那麼多人的“注視”下,他的身體敏|感到了連衣服都受不得,粗糙的布料和皮膚每一次摩擦,都會引起身體的輕顫。
他臉色大變,當機立斷裝病。
眾人看著他眼角帶紅,呼吸急促,皮膚發燙,自然沒有懷疑。除了長壽嘀咕了幾句,都在趕他回去休息。
驚蟄強撐著身體和陳明德回稟了一聲,就躲回了屋,一連躺到現在。
避開了其他人的目光,的確能平複熱浪。
可已經調高的觸感卻無論如何都沒法降下去,如果不是無憂來找他,驚蟄怕是能維持著一個動作僵硬到晚上。
如今,無憂生怕他重病不肯說,一直細細打量著驚蟄,卻根本沒想到,他越是“看”,於驚蟄,就越是火上煎熬。
就在驚蟄險些忍不住阻止他時,門外有人叫。
“無憂,快些走,你做什麼呢?”
是長壽回來收拾姚才人的舊物,順便叫走無憂。
無憂看了眼門外,回頭皺著眉:“你快休息,晚些時候,我和明雨說說,看能不能給你討到點熱湯喝。”
驚蟄勉力目送著他離開,待屋內沒人,整個人軟倒在床上。
他捂著嘴顫抖了兩下,雙|腿不自覺攪著,赤|裸的腳背摩擦著被麵,抒發著壓抑的情|欲。
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驚蟄臉色煞白。
再這麼下去,怕不是要害自己身份暴露?
他掙紮著爬起來,換了衣服鞋襪,致力於將身體裹起來,連手指都不露,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外頭風寒,雪落,凍得驚蟄清醒了幾分,反倒比在屋內舒坦。
他將帽簷壓得低低,擋住自己的臉。
出了這般大的事,北房大部分人手都被挪去處理姚才人的喪事,就連明嬤嬤和陳明德都不在,獨獨荷葉被留下來伺候眾主子,但也不在外麵這排屋。
驚蟄走到窄門,闔著的,沒鎖。
今晚眾人回來,驚蟄
或許還能撐,可要是明雨無憂那幾個關心他,與他多見幾眼,多說幾句,那驚蟄指定要崩潰。
三天……今天才第二天。
他還要再撐一天。
一想起今日之漫長,驚蟄嘴巴滿是苦澀。
他能躲到哪裡?
驚蟄摸著粗糙的木門,觸之即離,緊握成拳,靠著指甲紮進肉裡的刺痛,方才能忍下那股亂竄的、怪異的熱流。
他現在連東西都碰不太得。
這什麼破身體,什麼破buff?
他呼吸急促,用力吞吐了幾下,勉強理清思緒。
姚才人的後事需要人手處理,北房大部分人都去了,這守夜,多也是他們。今夜能回來的人少,也許都不回來。
就算出了去,在其他殿宇逗留過夜,被抓了也是麻煩。
他不如繼續在北房待著,橫豎裝病,死活不醒。
隻是眼下,回到那張床上,總會讓驚蟄有所不適,天黑之前,還是在外頭凍著醒醒神罷……
他推開了門,搖晃著在門檻坐下,縮成一團。
雪仍在落,落滿驚蟄一身。
呼吸仍舊熱得發燙。
颯颯——颯颯——
由遠而近的腳步聲,聽著有幾分熟悉,趴在膝蓋上的驚蟄疲乏地想,是誰回來了……他得起來,回去……
不對。
這腳步聲……
驚蟄猛地抬頭,對上一道微涼的視線。
許久不見的容九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一貫平靜的聲音裡摻雜著幾分趣味:“你在這……做什麼?”
容九在“看”著他。
驚蟄抓著胳膊的手指,用力到痙攣。
他從未想過,他會對彆人的目光如此敏|感,就好似“注視”這個再普通不過的行為,也硬生生染上了淫|邪的色彩。
驚蟄的身體顫抖,宛如緊繃到極致的弓弦終要崩裂。
那把被無數目光點燃的火,幾乎燒乾了他。
“我……”驚蟄每說出一個字,都似踩著刀尖跳舞,“在這,歇歇腳,然後,就回去,了……”
他將不住哆嗦的手指藏在衣服裡,轉身就要走。
“驚蟄。”
容九喚他。
他很少稱呼他的名,難得一句,引得驚蟄終是回頭,望向那雙不曾移開的眼。
以及那張漂亮的臉。
滋啦——
驚蟄再壓不住身體的怪異,抓住容九的衣袖跪坐在地,痙攣的手指撕開了布料,激烈地喘息著:“嗚啊……”
……他終有一天,會死在他這個壞毛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