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1 / 2)

可是他長得美啊 白孤生 27802 字 9個月前

白日裡停下的雪,到了晚上,漸漸落下,空氣中彌漫著淩冽的寒意,風不大,卻凍得人骨子裡都難受。

乾明宮到了深夜,都燃著燈。

驚蟄趴在軟塌上看書。

白日裡,他被那書裡的狐狸書生氣得要命,待赫連容要拿去丟的時候,他又給撿回來看了。

守在殿內的人,就寧宏儒和石黎。

驚蟄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剛想翻下一頁,就感覺到有陰影自頭上落下,他歪頭:“你走路是怎麼悄無聲息的?”

赫連容:“起初是跟著暗衛學,後來沉子坤知道我的處境,幫助良多。”

驚蟄爬起來:“沉子坤是你的,舅舅?”

赫連容頷首。

驚蟄:“他似乎待你不錯?”

赫連容:“沉家人都不錯。”

沉老院長送進京城來的茅子世,用著也好使。

驚蟄的臉色陰鬱了些:“除了慈聖太後。”

赫連容揉了揉驚蟄的頭發,他捂住自己的頭躲到邊上去,猶豫著讓赫連容坐下來。

要不是下午知道太多震撼的事,兩人僵持的氣氛破了冰,驚蟄也不會那麼好說話。

那口氣一旦泄了下來,就很難再緊繃著。

驚蟄翻閱著書頁的動作,足以看得出來,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書上。

“在想什麼?”

“我還是有點生氣。”驚蟄乖下來後,向來有問必答,“你騙我,我很難受。”

“你不可能會喜歡上一個皇帝。”赫連容冷淡地說道,“這是不得已而為之。”

驚蟄癟嘴,那這還怪他咯?

是他太謹慎,太小心,所以才給自己招惹來這麼大一個騙局。

“如果不是發生這樣的意外,那你打算如何?一輩子都騙我嗎?”

“隻要驚蟄一輩子都不知情,”赫連容極淡極淡地笑了起來,“真的算騙嗎?”

驚蟄羞惱地踹了赫連容一腳。

踹完後,驚蟄的心口有那麼一瞬間的緊繃,像是某種沒來由的恐懼。他麵對的人,不是容九,是皇帝,驚蟄的腳縮得快,有人的手掌比他還要快。

赫連容抓住驚蟄的腳掌,這赤|裸的足弓下,有著粗糲的繭子,修長優美的手指把玩著,就好像是什麼有趣的玩具。

細細碎碎的癢意,讓驚蟄沒忍住哆嗦了下。

“放開。”

驚蟄有點緊張地看向邊上,卻驚愕地發現寧宏儒和石黎也不見了,他們倆又是什麼時候離開了?

待在乾明宮的第一準則就走路沒聲吧??

“不。”優雅的薄唇微動,冷冷地吐出來,“剛才那一瞬,你怕了?”

驚蟄沉默,雙手撐在左右,維持著身體的平衡。

他不說話,白皙纖長的手指就開始自行鑽研起足弓的其他地方。驚蟄緊張的時候,五根腳趾會縮得緊緊的,看著圓乎乎,微微弓起的腳背倒是

光滑,摸過去,腳腕下,仿佛有著兩三道淺淺的傷痕。手指在那裡流連忘返,摸得驚蟄一顫一顫,好似某種酷刑。

他咬著牙,感覺自己好像被某種刑罰逼供著,最終還是被迫回答:“很難不怕。”

驚蟄最開始認識的容九,是在北房巡邏,雖然後來一路到侍衛處的副手,卻也是晉升上去,驚蟄見識過他最開始的模樣,很難心生敬畏。

然而,就算是容九,驚蟄也不是完全沒怕過。

有過那麼幾次,容九殺氣四溢時,驚蟄也還是會怕的。隻是怕歸怕,容九又不是什麼殺人魔,他又不是犯人,驚蟄自詡在容九心裡,也有那麼點位置,這種無意識的害怕,不會上升到恐懼。

可是赫連容不一樣。

乾明宮的血色洗刷了一次又一次,身為景元帝,他掌握著全天下人的生殺大權,他想殺人根本不需要理由,當他不願意掩飾的時候,那種凶殘可怕的威壓,遠不是容九能比擬的。

驚蟄沒辦法控製每個瞬間,那種本能的恐懼。

哪怕這會刺傷赫連容,他也無法改變。

“……你就像是百獸之王,其他動物都是你的獵物,你不能……要求一頭獵物輕易對捕獵者放下戒心,”驚蟄試圖向赫連容解釋明白,“誰不怕死?”

他們之間,還待解決的事情還有許多。

隻是明雨的話,以及下午發生的事情,讓驚蟄驚慌意識到,哪怕他再怎麼難受容九的欺騙,可他對赫連容的喜愛,還是有那麼、那麼多。

若非如此,他不會那麼痛恨先帝與慈聖太後。

驚蟄動了動腳,這一次,赫連容鬆開了手,驚蟄連忙將自己的腿收回來,跪坐在軟塌上。

腳上的感覺還很鮮明,讓驚蟄很不自在。

他強行壓下那份羞紅,試圖認真說話:“你不能一直把我囚在乾明宮,這樣……不好。”

“為什麼不好?”終於,赫連容才開口,“你在這,住得不舒服?”

“一切都比直殿監要好,但是,”驚蟄“但是”了半天,才小聲說,“……這不是我該待著的地方,會給人傳閒話。”

“你不想住在乾明宮,那是想住在後宮?”

一聽赫連容這話,驚蟄臉色微白,瘋狂搖頭:“不,我也不會去住後宮。”

甭管赫連容碰沒碰過那些宮妃,一想到後宮裡那麼多妃嬪,驚蟄要與她們相遇,這氣就有點喘不上來。

這是何等尷尬痛苦的畫麵?

赫連容平靜地說道:“你是不想遇到那些宮妃?”

驚蟄緊張地抬頭:“你不要……不要殺她們。”有些小主,他還曾見到過,都是很好的人。

驚蟄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卻連累其他人去死。

赫連容沉默了片刻,驚蟄更加緊張地看著他,甚至還主動膝行了幾步,更加靠近赫連容,他抓著男人的袖子,“……赫,赫連容?”

他磕磕絆絆地叫著。

赫連容像是有些無奈,

低頭摸著他的側臉:“下午的時候,不還叫得那麼流暢?”

驚蟄抿嘴,那是因為氣急,才脫口而出。

直呼皇帝的名諱,這可是要腦袋的事。

“你想要留著她們的命,也不是不行,等黃氏的事情處理完,若她們真的與黃氏沒有勾結,我會讓她們平安出宮。”赫連容淡淡地說道。

驚蟄總算鬆了口氣,下意識道:“你不會又騙我……吧?”

赫連容冷冷地說道:“再問,就騙你。”

驚蟄立刻往後挪了挪,扯過書擋在自己臉邊,還沒翻開兩頁,就被赫連容拿走。

“該睡了。”

聽到赫連容這麼說,驚蟄這才意識到,剛才談到住處的話題又被男人岔開。

驚蟄氣餒低下小狗頭,被赫連容一把抱起來。

“你不要總是抱著我走來走去,”許是殿內沒其他人,驚蟄沒那麼害臊,不過還是小聲打商量,“我自己可以走。”

總是給他抱來抱去,弄得他像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你比我小六七歲。”赫連容淡淡說道,“我既比你年長,想抱著你怎麼了?”

冷淡的語氣,卻說出這麼直白的話,讓驚蟄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至於他和赫連容的歲數差,早在驚蟄的預料中。

驚蟄被放到床上,順勢往裡麵滾了滾,抱著半床被褥緊張地看著赫連容。

赫連容慢條斯理地脫著自己的衣裳,“緊張什麼?”

之前幾日,驚蟄一直在生赫連容的氣,兩人根本沒什麼接觸。現在的驚蟄還是在生氣,隻是沒那麼……氣,可能大部分的怒火都朝著他無良爹媽去了。

驚蟄很清楚,這無疑是用一個更大的問題來掩飾過現在的問題,不過他就是沒辦法再朝著赫連容板著一張臉。

他在心裡嘲笑自己,然後更往被子裡挪了挪。

他們睡覺。

隻是保持著一個在這邊,另一個在那邊的姿勢。

隻是到了後半夜,赫連容重新睜開眼,看著懷裡正呼呼大睡的驚蟄。

長久以來刻意培養的習慣,在這個時候無聲無息發揮了作用。不管驚蟄理智上再怎麼抗拒接近赫連容,可是他的身體都會比他的更加主動些。

赫連容的手指往下,按住驚蟄的腰。

驚蟄哼哼了兩聲,往赫連容的懷裡鑽了鑽。有些地方經過調|教後太過敏|感,輕易就會有奇怪的感覺。他在夢中覺察到一點異樣,隻是所處的環境實在太|安全,以至於驚蟄根本沒醒來。

在距離京城百裡開外的地方,一隊人馬正在準備撤離。他們在這裡待著的時間不足夠長,但已經足以讓他們知道發生的事情。

阿星命令所有人整理東西,在一刻鐘後撤退。

他們是先頭部隊。

現在這個局麵,已經不需要他們。

瑞王的判斷是對的,景元帝對這一次事件,並非毫無準備。

陳宣名站在阿星的身後,臉色並不怎麼好看。身為瑞王座下最重要的幕僚之一,陳宣名這一次本不該跟著阿星冒險外出,不過他強烈要求。

“阿星,你覺得,景元帝對瑞王的心思,一點都不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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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阿星抱著刀,冷冷地說道,“他不像是麵上這麼瘋狂。”

陳宣名點頭,要是景元帝是個無腦的瘋子,那整件事情會顯得容易許多。

“他挫敗了太後兩次計劃,我隻是不理解,以他的性格,為什麼會容忍太後到現在呢?”陳宣名喃喃地說,“……不過,太後和瑞王,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性格。”

“太後冒進,瑞王謹慎。”阿星淡淡說道,“謹慎很好。”

“太過謹慎,也未必是好事。”陳宣名意義不明地評價道。

阿星皺眉,下意識看向陳宣名。

“你在暗示什麼?”

陳宣名:“不,我沒在暗示。隻不過,你不覺得這幾年,瑞王比起最初,變得越來越謹慎了嗎?”

“你想說膽小。”阿星冷冰冰地說道。

這話由陳宣名說出來,就有些不可思議。不管怎麼說,他是距離瑞王最近的人之一。

陳宣名揉著臉,緩緩說道:“我不想這麼說,不過,瑞王殿下似乎比起他離開京城的時候,更趨於收斂。”

不管是屯兵積糧,這些年瑞王一直在做。

謹慎是好事,但太過謹慎,就會錯失許多機會,比如這一次。

陳宣名其實是讚成出擊的。

景元帝的確有可能預料到太後的計劃,然裡應外合,未必沒有成功的可能。依照他們在京城裡的密探傳出來的消息,這一回太後造成的損失很大,甚至連禦前的人都被控製了不少,如果不是太後手裡的人太少……比如,在這個節骨眼上,有個外來的力量幫助她——這就是太後送信來給瑞王的目的。

瑞王的確是趕來了,也的確是帶來了應有的人手,然而他把那些人,都安排在了距離不遠的同州。

而最終,他也沒有真的這麼做。

陳宣名不能說失望,到底這不是他期待的結果。

瑞王的作壁上觀,隻會讓他失去更多的助力,譬如最開始的黃家,以及現在的太後。

不管太後在皇城的地位到底如何,可隻要她還在,她能做到的事情就有許多,如今太後成為階下囚,瑞王就幾乎失去一大助力。

景元帝已經逐漸砍掉了瑞王在京城中的左膀右臂,但他幾乎毫無辦法。

阿星:“這沒那麼容易。”

他瞥了眼陳宣名,硬邦邦地說道:“誰能保證,一定能成功?”

“隻要一直不做,就一直不會成功。”陳宣名尖銳地說道,“這一次五軍都被京城的騷亂驚擾有了空缺,這樣的機會都不能把握住,那之後……”

他的話還沒說完,阿星就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陳宣名立刻閉嘴。

有人從後麵走了

過來,副手的臉上帶著狐疑的神色:“兩位是在爭吵嗎?”

陳宣名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我還想再繼續留下來觀察,不過阿星勸我最好不要這麼做。”

副手恍然,點了點頭:“的確最好不要這麼做,陳大人,這裡不夠安全。”

陳宣名:“阿星已經給出足夠多的證據。”

副手衝著他倆點點頭,然後對阿星說道:“已經收拾好所有的東西,隨時都能上路。”

阿星看向陳宣名,陳宣名無聲點了個頭,於是阿星道:“出發。”

隊伍消無聲息地褪|去,所有痕跡都被燒得一乾二淨,隻留下炭灰與少許溫度,很快被大雪覆沒。

同州。

張家鏢局的人,比之前少了些。

官府有好幾個施粥點,相較於鏢局,很多人更相信官府,這也為他們緩解了不少壓力。原本在除夕到來前,張夫人已經開始擔心,鏢局現在的房間都快滿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眼下,除了幾個受重傷的人,鏢局已經空蕩蕩,隻剩下來往的自己人。

張世傑勉強能下地,就是必須得拄著拐杖。他的徒弟總是大呼小叫地跟在他身邊,鏢局內時常響起張世傑的怒吼。

張夫人對前來的柳氏說道:“彆去理他們,這些潑猴一日不招惹他,自己就皮癢。”

柳氏微笑著說道:“良兒是不是在這?”

張夫人頷首:“她在和娟娘說話。”

岑良和娟娘成了朋友,養病的時候,她生怕娟娘無聊,給她送來很多布頭,讓她沒事的時候打發時間。

娟娘很喜歡動手做東西,已經做了不少小玩意。

柳氏:“我原本是想勸她,那孩子有時會忘記,養病的時候不該太過操勞。”

張夫人笑著搖頭:“大夫已經說了,娟娘的身體基本恢複,再過些天,也能出來走動。良兒帶來的那些解悶的東西,讓她更高興了些。”

柳氏笑了笑,正要說什麼,就看到一個年長的男人匆匆自門外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年輕小夥。

張夫人一看他們的神情不對,就迎了上去:“陳達,出什麼事了?”

“嫂子,城外的秋明山,好像有點不太對。”陳達停下腳步,匆匆說道,“我們一起去見頭兒再說。”

張夫人點了點頭,朝著柳氏招了招手,柳氏有點茫然地跟了上去。

張世傑正在後院裡曬太陽,大夫說他的腿三個月內都不能亂動,能走動的範圍頂多就是院裡,再遠就一概不許。

這對他這種到處亂跑習以為常的人來說,簡直是要命。

聽到腳步聲,張世傑將蓋在自己臉上的手帕拿走,看到那麼烏泱泱一群人進來,就被嚇了一跳。

“陳達?”張世傑挑眉,“你來做什麼?”

“頭兒……”

“彆叫我頭兒,你現在不是有自己的隊伍嗎?”

張世傑擺擺手,他這話說起來還帶著笑。

陳達是張世傑一手帶出來的,後來他不想局限在同州,出去闖蕩了幾年,去年回來自己拉了一支隊伍,一直在乾些小活。

雖然還沒到鏢局這一步,不過張世傑相信,再過幾年,等他積攢下來錢財,也就差不多了。

陳達緊張搓了搓手:“頭兒,你聽我說,秋明山不太對勁。”

同州外有一座秋明山,距離城池不遠,地勢陡峭,來往雖不方便,不過在必要時,也是一條不錯的通道。山路雖然難走,不過沒有山賊,還不如需要繞道,走的人雖然少,不過是個抄近道的好選擇。

陳達最近押的東西,就是從那走的。

秋明山沒什麼富饒水土,就連獵物也少得可憐,好像是因為土壤的緣故。但再是貧瘠的土地,來往也會聽到蟲鳴鳥叫。

那天陳達卻一點沒聽到。

從進山開始,就非常奇怪,隱隱有種自己被盯著的錯覺,那種無處不在的背後靈感覺,幾乎逼瘋了他們所有人。

再發現沒有蟲鳴鳥叫後,陳達做出了撤退的打算,但因為太過深入,他們不得不在山中過了一夜。

起來的時候,六七個兄弟,就隻剩下他們三個。

陳達的小隊本來就沒有多少人,一下子失去一半,這對他來說是個極大的損失。他把守夜的人拖起來質問是怎麼回事,卻聽到他哆嗦著說,他們幾個是半夜要去方便,生怕出事,就幾個人結伴一起去的。

誰曾想,就一去不回。

陳達檢查過,那幾個人走的時候,並沒有偷走貨物,那就說明守夜的人沒撒謊,他們並不是背叛或者盜竊,而是真的隻是半夜起來去方便。

可是人呢?

他們在附近找了一通,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就好像這座山,會吃人。

這種感覺無疑很荒謬,但還是嚇到了他們,陳達最終放棄了那幾個人,帶著剩下的人撤了出來。

張世傑聽到陳達的話,朝著他頷首:“你做得是對的,不然有可能把剩下的兄弟也折在裡麵。”

陳達臉上帶著痛苦,聽了張世傑這麼說,雖好過了點,卻也還是難受。

一下子折損了幾個人進去,他還要一個個親自登門說這個不幸的消息,一想到這個,陳達就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

張家鏢局自打張世傑出事後,就不再接活,一來都要過年,二來也是為了安全著想。

不過陳達帶來的事情,的確很有蹊蹺。

“你去找官府了嗎?”

“去過,他們不相信我的話。不過說開春的時候,會派人去檢查下。”

張世傑歎了口氣,同州府城對待他們這些江湖人的態度已經算是不錯,最起碼還是會有回應——儘管會非常、非常延遲。

“夫人,”張世傑看向一言不發的張夫人,“你覺得呢?”

張世傑摔斷腿的山,不是秋明山,不過張家押送過的鏢,也曾走過那地方。秋明山對他們來說,是一處安全的道,如果近在咫尺

卻出了事,的確會影響到後續的押鏢。

張夫人吐氣:“我親自帶隊去看看。”

陳達吃了一驚,站起來:“嫂子,這太危險了。”

張夫人似笑非笑地看著陳達:“你打得過我?”

陳達哽住,呃,他的確打不過張夫人。

張世傑也是這個想法,聽到張夫人這麼一說,就笑了笑,輕聲說道:“注意安全。”

陳達:“那我也去。”

這是他帶來的事,總不能讓他人涉險。

張夫人不客氣地說道:“你不去也得去,跟我走。”

她是個果斷的人,一旦下定主意,就已經決定開辦。

在張夫人風風火火離開後的第五天,他們趕回來了。

張世傑整日翹首以盼,好不容易等到人回來,正想問,就看到他們身上各有狼狽,立刻皺眉:“你們遇到襲擊了?”

“不是。”張夫人說。

“但也差不多。”陳達立刻補充。

張世傑沒明白,皺了皺眉:“何意?”

張夫人拿著茶壺給自己灌了一肚子的水,然後皺著眉對張世傑說道:“我懷疑,秋明山曾經藏有一支隊伍,”她掃了眼陳達,聲音壓低下來,“就在深山裡,痕跡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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