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前世番外二(2 / 2)

可是他長得美啊 白孤生 10140 字 9個月前

太後與劉嬤嬤的互動肯定有問題,不管她是如景元帝那樣知道了驚蟄的來曆,還是姚才人的死另有原因,她們必定是懷揣著惡意。

比起景元帝那種惡劣的玩弄,更要命的惡意。

決不能跨過黑騎。

驚蟄這麼想著,一時間破罐子破摔,又往後倒退了幾步,眼瞅著劉嬤嬤的臉色微微扭曲,太後的神情也跟著陰沉下來,他竟有種怪異的快|感。

太後越不高興,驚蟄自然是越高興。

“寧宏儒!乾明宮就是這樣縱容這等無知無畏的狂徒?這是哪來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

寧宏儒欠身,正要作答。

“寡人縱容出來的,如何?”

悄無聲息的,幾乎無人覺察到景元帝的出現,當他開口說話的時候,驚蟄幾乎跳起來。

無他,這聲音正正就在他身後,把他嚇了一跳。

許久不曾露麵的景元帝站在台階上,冷淡地注視著太後,那張昳麗漂亮的臉上顯露出些許陰冷暴躁,這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更加陰鬱冰冷,“太後要是沒事,就早些離開,沒聽到寡人要吃藥嗎?”

“皇帝,你這說得什麼話?天下大事在你眼中,都不值得一提嗎?你病得如此嚴重,哀家怎能放心得下?”太後皺著眉,厲聲說道,“再則說了,陛下這般病情,卻是什麼都沒與那些大臣商議,甚至在朝中胡來,豈非是病得糊塗了?”

“太後不放心什麼?”景元帝似笑非笑地嗬了聲,“是不放心那個一事無成的兒子,還是不放心寡人死前會留遺囑?”

他一步步走下來,抬手勾住驚蟄的下顎。那雙清亮的眼眸,倒映著景元帝小小的身影。

“亦或者……你此番前來,是想給你那不中用的長兄求情?”

那手指冰涼得很,凍得驚蟄直哆嗦。

可景元帝說的話卻讓他移不開眼……太後的兄長,不正是黃慶天嗎?

景元帝的注視,也讓驚蟄感覺到奇怪,他的身體僵硬著,不敢隨便動彈,卻恍惚感覺到,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過來。

那種好似四麵八方都有人凝視的怪異感,讓驚蟄更加緊繃,不敢做出任何動作來。

“陛下!”

太後見景元帝竟在她眼前做出這等事,說出這樣的話,聲音越發激昂。

“黃慶天為官幾十載,一直兢兢業業,為國為民,皇帝卻莫名將他拿下,這簡直是無視法度!”

景元帝真是瘋了!

他病得越重,便越肆無忌憚地發瘋,什麼都不放在眼裡。那種癲狂,怪異的氛圍彌漫著,隱隱叫人開始不安起來。

“是嗎?”

景元帝終於移開眼,漫不經心地看向太後,“那太後,是想去陪他嗎?”

太後被景元帝這話噎得一時間說不出話,景元帝懶散地拍了拍驚蟄的腦袋:“走罷。”

驚蟄愣愣地跟著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後太後的聲音響起,略有幾分氣急敗壞:“陛下,你就算再拖,又能拖到什麼時候……”

就見一道寒光閃過。

驚蟄後知後覺,剛才那樣快的速度——

竟是皇帝!

說他在病中,可這速度,卻是快到驚蟄的眼睛都捕捉不到。

他隻知道,就在頃刻間,原本就在他身前的景元帝已是抽|出了身旁黑騎的佩刀,輕易割開了劉嬤嬤的喉嚨。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突然出現在台階下的。

伴隨著那肉|體倒地的聲音,他厭惡地甩開刀上的血,又橫著指向太後。

“太後,寡人是快死了,但現在還活著呢。”冰涼的聲音底下,蘊含著暴戾與惡毒,“滾遠些,不然下個死的就是你。”

太後麵色煞白,那寒涼的煞氣,根本不管不顧。她是太後也好,是個仆婦也罷,在景元帝的眼底下沒有任何差彆。

都是可屠殺之物。

見太後終於學會閉嘴,景元帝這才隨意丟開刀,轉身說著:“放心罷,在寡人死之前,會讓黃慶天跟著一起殉葬的,嗬,這樣的殊榮,身為股肱之臣,會高興的吧?”

景元帝拾級而上,經過驚蟄時,冰涼的手指抓住他的胳膊,拖著他一起往上走。

驚蟄頓了頓,頭也不回地跟著景元帝上了台階。

甭管太後與皇帝有什麼糾葛,光是他說出來的話,就足夠驚蟄高興的。

遠離那片血氣後,景元帝越走越快,踏足殿內的時候,已經開始咳嗽起來。

驚蟄忙上前扶住他,卻驚覺皇帝的身體如他的手指一般冰涼。那高大的身體微彎時,竟有幾分怪異的脆弱。

“陛下,奴婢去叫宗禦醫……”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景元帝的手指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腕,力氣之大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疼得驚蟄嗚咽了聲。

“不必。”

景元帝冷冷丟下這句話,側過頭來看著他,那臉龐蒼白死寂得很,如同雕刻的石像毫無血氣,一雙如墨玉的眸子幽冷地盯著驚蟄,莫名有種背後發涼的感覺。

“你很高興?”

景元帝的問話,總是出乎意料。

好在再奇怪,也不會比之前的還要奇怪。驚蟄甚

至還能鎮定地點頭:“奴婢的確是高興。”

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隻要黃慶天倒黴,黃家倒黴,太後倒黴,我就很高興。”

驚蟄這人純粹得很,黃慶天是黃家的家主,那自然是整個黃家都與他有仇,誰都逃不開。

能見得他們倒黴,那他怎會不開心?

“開心了為何不笑?”

景元帝像是忍耐住了那種咳嗽的欲|望,終於站直了身子。

他眼眸專注地打量著驚蟄,眉間好似還帶著幾分不耐和異樣的審視。

“笑呢?”

……不是你這人真的有病吧!

驚蟄又一想,成吧,皇帝還真的有病。

可突然要他笑,要怎麼笑得起來哦?

驚蟄費勁想了想,終於回想起當年,柳俊蘭給他做桃花酥的時候,那香味饞得他像隻小狗圍著灶台團團轉,踮著小腳趴在桌上嗷嗷等吃的。

柳俊蘭實在是被他纏著沒辦法,剛做好就挑出來一塊在邊上晾著,等不那麼燙了,就小心地掰碎,一口口喂給小孩吃。

彆提多高興了。

越是這麼想著,驚蟄的臉上笑意就越濃,那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喜悅,就連眉梢都流淌著懷念的歡愉,縱是驚蟄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笑得有些過火,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住。

好半晌,景元帝這才滿意地點頭,“去罷。”

驚蟄再一次地,被趕出來了。

他呆呆地站在門外,遲疑回頭盯著那緊閉的大門。

總覺得景元帝像是在養……什麼東西那樣養著他的感覺……這是他想多了嗎?

可他是個人呀?

除了當個人養,還能有什麼養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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