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良開始後悔。
岑良萬分後悔。
她試圖搶過老哥的鼠標,無果。
“哥,哥你彆看了哥。”
岑良抓著驚蟄的胳膊哀嚎。
驚蟄淡定說著:“你害怕什麼,這是個正經論壇,我又沒說你不能玩。”
岑良:“哈哈,這是當然啦。”
可問題就在於,這個論壇除了政治民生生活娛樂區域外,也有專屬的創作區。
而現在,她老哥就憑借著岑良多年以來在論壇衝浪積攢下來的積分等級,正在毫無阻礙地觀摩一些……
不太得體的文章。
原諒岑良用詞這麼文雅,因為如果她不強迫自己這麼做,她就要去抱著老哥的小腿打滾撒潑了。
這種汗津津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哥這學習能力實在是太強了,隻是掃了幾眼,就大致知道這論壇要怎麼玩,而且都怪岑良開的時候點開了停車場的文章,所以他也知道裡區在哪裡,鼠標一點,就奔著停車場的文章去了。
這對岑良來說無疑是被親哥撬了老底,很想跳腳。
“哥,你看這些乾什麼?”岑良到底沒敢去搶驚蟄的鼠標,趴在他的肩膀上哀嚎,“我隻是舉個例子,又沒說你。”
驚蟄平靜:“你都能啃得下與你老哥同名的cp,我好奇看看怎麼了?”
“可這是,這都是同人,大家也就是隨便寫寫……”岑良嘀嘀咕咕,“沒什麼好看的。”
“是嗎?”驚蟄掃過現在打開的這篇,鼠標停留在“全文完結共53w”這行字上,“隨便寫寫能寫出,幾十萬字的,搞黃文學?”
他頓了頓,這才念出了題目。
是的呢,《搞黃文學》就是這篇文的題目。
驚蟄說不出是個什麼味道,反正就是有些許詭異。
在他還沒想起來之前,曆史上的景元帝和岑文經對他來說,就真隻是曆史上的人物,就算他倆是什麼關係,那也和他無關。
景元帝的名諱並沒有遺留下來,當初赫連王朝的末期,有位皇帝尤其不喜他的作為,毀掉了當初不少的記載,很快,在他死去後,王朝也進入了末期,真正的生死存亡,也沒誰會去重新修補那些典籍。
而後承接赫連王朝而起的新朝太|祖倒是喜歡景元帝的作風,在重修史書的過程裡,還保留了不少記載,這才沒讓所有的東西都消失在曆史長河裡。
不過到底沒找到相鄰幾個皇帝名諱的記錄,所以也隻能空缺著。
但也不是這麼要緊的大事,可雖不要緊,對於考據的同人女來說,卻是十分要緊。
驚蟄在剛才短短半個小時裡,已經看過幾個帖子,其中包括《考據景元帝“容九”這個名字的由來》《論景元帝與岑文經的關係》《我cp的大事記》等等,等等的帖子。
非常……熱情。
驚蟄很難想象在百年,更甚至是幾百年,上千年後,
會有一些人那麼熱情在意他們曾經經曆過的事情,恨不得將所有的事跡都扒拉出來證明其存在過。
還有下場動筆寫文的。
尤其這車文的速度,倒是飆得極快。
讓驚蟄這個正主看了滿臉菜色。
岑良看著驚蟄臉上憂鬱,趴在邊上裝小可憐,啥也不敢說。
“寫得還挺好。”驚蟄幽幽說道,“就是這裡頭有些不是人能做到的。”
“哪裡?”
岑良沒忍住探出頭。
驚蟄將她的腦袋給塞了回去,“看什麼看?要是讓爸知道,我在這和你討論這個,怕是得提刀砍我。”
岑良繼續嘀嘀咕咕:“我早幾年就看了,有什麼的,現在不還是母胎單身?”看cp談戀愛的快樂,哪裡是自己談戀愛能相比的?
驚蟄沒忍住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吃……吃九文這cp?”
說出這倆字,驚蟄自己在心裡都哆嗦了下。
總感覺是哪哪都不對勁。
岑良:“還能為什麼,喜歡唄。”
像她哥這種純粹的現充人,是完全不能理解磕cp的快樂,岑良也沒想過有朝一日,她居然要給她哥解釋這到底是什麼。
“有些人是因為喜歡景元帝,有些人是喜歡岑文經,當然,更多的是喜歡他們兩個,喜歡他們的相處,喜歡他們的坦蕩,不管是為什麼喜歡都有可能,而寫他們的同人文,畫他們的同人畫,這都是一種表達喜歡的方式。”
岑良解釋的時候,還是比較上心,畢竟好不容易有驚蟄不懂,她卻很懂的東西,她心裡還是有點小高興的。
“你彆看停車場裡的文章啊,可以看看外頭的。”當岑良破罐子破摔後,她反倒淡定起來,還擠開驚蟄,搶走鼠標,切到史同專區,“我看看,我記得是有……對,你看這些。”
岑良搜索cp名,按熱度排列,直接搜出來一大批文章,那幾百頁的數量,讓人歎為觀止。
“這裡頭不少是考據認真的精品呢,我記得這個……哦,這個太太,當初為了吃cp,還去學曆史專業呢,研究的方向剛好就是這個朝代;還有,這是我cp的鎮圈大手,寫的文老辣,甜虐得當,又是正劇向,絕了……還有還有,你看這個畫……”
也不知道是太久沒有品味牆頭cp,還是因為在老哥麵前作死非常興奮,岑良竟然久違找回了磕這對的快|感。
她心裡暗暗決定,等老哥走了,她回頭就把她爬牆這段時間沒吃上的糧草給收割了!
岑良越安利越上頭,甚至還點開了從前她最喜歡的一篇。
“哥你瞧瞧!”
驚蟄麵露痛苦之色,驚蟄很想拒絕,奈何岑良十分熱情,用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祈求著,他不得已硬著頭皮看了幾眼。
【“喂,這一次,又輪到你去給容九精神梳理?”底層,有人叫住了岑文經,語氣有幾分油滑,“彆理那個瘋子不就完了?他那種人,根本不搭理普通向導,你每次去了也隻
是吃閉門羹。”】
【“就算是再厲害的哨兵,長時間不精神梳理,也會出事。”岑文經神情淡淡,“他也一樣。”】
【容九是尖塔最強大的哨兵,也是尖塔最瘋狂的存在。沒有哪一個向導願意與他匹配,他也從不需要向導。】
【不過尖塔每隔一段時間,還是會安排專人與容九精神梳理,他答不答應是他的事,可是尖塔還是會送人過去。】
【最近,是輪到新進的向導岑文經。】
【岑文經衝著那人點點頭,就越過他,往更深層的下麵去。那裡有著尖塔最好的白噪音房間,是專門給容九設立的。】
【“你找他做什麼?”身後走來的同期沒忍住道,“就算你不好意提醒,岑文經過段時間也會知道,在那個瘋子麵前,誰都一樣。”】
【雖然容九很瘋,可也不是沒人嘗試過,倘若能與這個哨兵結合,不管是身份地位,還是安全保障,都會有飛躍的變化。可在向導資源這麼寶貴的現在,容九也曾殺過數名試圖逾越界限接近他的向導……而最終,他仍然屹立在尖塔頂端。這無疑是他的特權,也再沒人再肆意胡來。】
【“我在岑文經的身上,感覺到了一點……”主動和岑文經搭話的那人,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我總覺得,他身上的味道變了。”】
【哨兵和向導,隻有在結合熱期間,才有可能散發某種氣息,也隻有哨兵和向導才能感覺到。】
【被人背後議論的岑文經終於到達最底層,所有的通道都自動對他開啟,直到最深處,隻剩下純粹的寂靜。還沒等他輸入最後一道通行碼,那道門劃開來,門內站著哨兵的身影。】
【哨兵抬起頭,冷漠的眼神凝視著岑文經,就好像他是什麼獵物,“今天,不是讓你彆來?”岑文經能聞到男人身上散發的氣息,熾熱滾燙,如同將要燃燒的火鴉,帶著瘋狂的熱意。】
【他們倆的精神體自動滾落出來,冰冷的黑曼巴纏繞上毛絨絨的小狗,還沒等它嗷嗚嗷嗚跑去主人那裡,就被黑曼巴給拖走了。】
【精神體不能自控地出現,意味著主人已經進入結合熱的階段,岑文經清楚知道自己的到來,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