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三穿 你做什麼……你放我下來!……(1 / 2)

留春令 三日成晶 10348 字 9個月前

衛聽春表現得太不願意了,薛盈拉著她進入內殿,忍不住發出了今天的第三次低笑。

這一次笑得更加開懷,也更加真心實意。

他有些強硬地把衛聽春拉入了內室,對著快要嚇到神誌不清的衛聽春說:“你們全都下去,今夜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許再進來。”

衛聽春的手被攥得生疼,聽到這種“強搶民女逼良為娼”的時候才會出現的虎狼之詞,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在想強製退出這個世界的可能性,現在就後悔,非常後悔。

她為什麼要來這一趟呢,她的大兒長大了,變了,還要對她用強了!

還不如就讓美好的記憶停留在四年前!

但是強製退出也有點行不通,這些年不像前幾年了,嚴令禁止強製退出世界。

主要是有幾個人做任務做一半受不了,強製退出,被那小世界的人發現了異樣,導致人物察覺異樣,世界崩塌了。

因此衛聽春現在想要退出這個世界,必須“合情合理”。

不能突然自殺,不能突然消失,最好是按照原定劇情路線退出,否則不單是判罰積分的問題,還會引起後續的一係列問題。

而要劇情合理,她甚至都不能“不甘受辱”自儘,因為她穿越的這個角色,本身就是來引誘太子薛盈的,薛盈要她,她應該感激涕零主動誘惑才能符合人設。

但是衛聽春真的做不到啊!

雖然她一直都想找個對象,可是她向來喜歡年紀大一些的,性子穩重成熟一些的,最好是那種遇事八風不動,山崩麵前不改色的人。

所以衛聽春看中的那幾個有對象的角色,都搶不過彆人,因為大部分人都喜歡這種會照顧人的類型。

薛盈萬萬不在她的考慮範圍,最最重要的是,她對薛盈是母愛啊!

衛聽春是把他當半個親孩子,才會這麼多年念念不忘,而幼時的薛盈也是她在跨越世界跨越山海時的一點憐憫,一個極其像她小時候的縮影。

薛盈是她對自己的一種憐惜和寄托,縱使他現在長大了,生得完全同記憶中那個小可憐沒有任何關係了,變得俊美又華貴。

但是衛聽春對他絕無男女之意!

她簡直要崩潰了,眼見著婢女和侍從全都下去了,整個屋子裡燈火通明,很顯然是方才的婢女重新點了數盞燈。

衛聽春屁股朝後坐,用儘了全身力氣和薛盈較勁,腦中飛速思索著要不要乾脆和薛盈動手,激怒他,讓他一氣之下因為自己的“不識好歹”,掐死自己。

路過一個桌案的時候,衛聽春甚至順手抓住了一個茶盞,她打算等會兒把這個茶杯砸在薛盈腦袋上!

然而等到所有人都退下,門窗緊緊關閉之後,薛盈聽起來有些放蕩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轉過身,看向衛聽春,慢慢放開了手,臉上的笑意卻未儘。

他問衛聽春:“你要用那個砸我嗎?”

薛盈指著衛聽春手中緊緊攥著的茶盞說,“那個東西脆得很,因為是上好的細瓷,一套足足千兩白銀,也是貢品。”

衛聽春一聽,拿著茶杯的動作就慎重了很多,但是對薛盈還是十分戒備,臉上的慌張壓都壓不住,薛盈一鬆開她,她就後退了好幾步。

她警惕地看著薛盈。

薛盈說:“你要是想砸我,你用這個。”

薛盈從旁邊的博古架上拿下了一件銅器,是一個憨態可掬的肥馬像。

“這個砸不碎,也免得傷到你自己。”

薛盈一本正經地和衛聽春討論,還微微傾身,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你力氣小,要朝著這裡砸,才比較容易砸死,後腦太硬了,不適合你這樣的小胳膊腿。”

薛盈把銅製的肥馬像放在桌子上,方便衛聽春取用,甚至還蹲下,抬頭看她道:“我蹲下,你比較好發力。”

他表情極其認真,認真到他那雙向來死水一樣的眸子,都仿佛因為期待被砸死,透出了一點光亮。

衛聽春抓著茶杯盞人都傻了,從一種崩潰進入到了另一種崩潰之中。

她在薛盈的臉上,根本找不到任何開玩笑的痕跡。

薛盈等了片刻,自下而上看著她,神情是那麼專注。

可是誰會認真地教對方怎麼殺死自己?這……瘋了嗎!

衛聽春下意識又後退了一步,她甚至把茶盞都放下了。

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自衛聽春穿越過來之後,她第一次如此認真且專注地注視著對方。

沉默和死寂在蔓延,最後還是薛盈先開口,他問她:“你還是舍不得我死,對不對?”

像那些年,那些次一樣。

薛盈慢慢起身,垂眸看著地上片刻,麵上的那點笑意都蒸發乾淨了。

他又抬起頭,看著衛聽春,察覺到了衛聽春的害怕。主動後退了幾步,指了指床,說道:“床邊有洗漱用具,你自行洗漱,然後上床睡覺。”

衛聽春本來在揣測薛盈的用心,揣測他方才到底是真想要自己砸死他,還是隻是在嚇唬她,唬她就範。

但是薛盈一路退到了長榻邊上,仿佛剛才興奮得發瘋一般拉著她,給她展示著滿屋子的奢華貢品,要把一切都給她、說喜歡她、要享用她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

衛聽春沒動,始終站在那裡警惕著。

薛盈坐回長榻上,也不再看衛聽春,他不想嚇到她的,但是他等了太久了……無望的等待比求死不得還要難熬。

她突然出現,還是在七月十五這樣鬼門大開的回魂夜出現,他太高興了,無論她是來帶自己走,還是……,都足以讓他發狂。

他沒控製住自己。

薛盈坐在長榻之上,手指在持續發抖,指尖還殘留著在她右手上摸到的疤痕的觸感,那是他銘記於心了十幾年的形狀。

是她!

是她啊……

她真的又來了。

這一次他一定不會讓她輕易離開,除非……除非她帶走他。

薛盈壓抑著內心山火爆發一樣的情緒,端坐在長榻上半晌,餘光一直在關注著衛聽春的動靜。

她沒動。

真被嚇著了……他以後一定會收斂一點的。

她喜歡乖乖的人,他一不小心忘了偽裝。

薛盈頓了片刻,目光看到了地上的避火圖,他彎腰又重新撿起來,回到長榻上斜倚著,繼續安安靜靜翻看。

衛聽春本來都有一點放鬆了,但是看到了薛盈把避火圖撿起來又看上了,她後脊的汗毛再度炸了起來。

屋子裡彌漫著死一樣的寂靜。隻有兩個人此起彼伏的輕淺呼吸,薛盈始終保持著那一個姿勢,像她剛剛進屋給他送茶那樣,漫不經心地倚著,垂眸看著避火圖,但是卻像是一尊雕像,燈都爆了一次芯,他也沒有翻一頁。

有那麼好看嗎那頁?

或者……他根本就沒在看,隻是在做一個樣子。

衛聽春把心中這荒謬的想法揮去,薛盈已經長大了,他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可憐的孩子,她不能在再為他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了。

她現在自身難保,就彆去替彆人找借口了!

衛聽春繼續思索對策,薛盈也一直倚在長榻上。

他們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到後半夜衛聽春實在是站不住了,走到桌邊坐下了。

她不敢去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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