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聽春說教不成,但是感覺藥效差不多了。
就催促薛盈,“你那什麼,你再去沐浴間試試。”
薛盈麵色登時又一僵,衛聽春有點好笑道:“彆不好意思,去吧。病重要。”
薛盈又緩緩起身,為了不拉扯到背後的傷處,他走得緩慢。
不過在薛盈要進去的時候,衛聽春又道:“哎,你等等。你前幾天看的避火圖呢?”
薛盈腳步一頓,背對著衛聽春皺起眉。
衛聽春說:“你找個你喜歡的帶著進去看看,刺激一下,然後……咳,好好摸摸。”
薛盈麵紅耳赤。
衛聽春臉色也紅了,欲蓋彌彰道:“哎你快點,彆磨蹭哈。”
薛盈聽話地走向長榻,而後將長榻邊上的一個匣子拉開,裡麵全都是整整齊齊的避火圖。
他隨便抽出了一本,邁步朝著沐浴間走。
他沒有告訴衛聽春,他看這些東西想吐。就算有反應也會沒有的。
這一次他在裡麵待著的時間更長,衛聽春在外麵焦灼得像隻窩被占了,沒有地方下蛋的母雞。
不過她也沒有出聲催促,再怎麼把薛盈當孩子,他也那麼高大個子呢,薛盈害臊,衛聽春也害臊。
而且她怕她一催促,再把薛盈的感覺催促沒了。
等啊等,等到衛聽春灌沒了一壺茶,薛盈才總算把門打開。
衛聽春看了他一眼,就趕緊迎上去。
他的雙眼泛紅,一副要哭的樣子。
衛聽春張了張嘴,還沒等問,薛盈便輕輕搖了搖頭。
衛聽春到了嘴邊的話立刻就噎回去了。
心疼不已地扶著薛盈的胳膊,寬慰道:“彆急彆急,興許是藥效還沒上來。”
“按理說這藥確實什麼病都能治的。”衛聽春說著說著,便聲音弱了下去。
她猛地想到了曾經她給薛盈在褲子裡貼暖寶寶,結果他那個要把自己撞死的瘋勁兒。
衛聽春登時渾身的血都冷了。
薛盈從小到大的遭遇太可憐,但是各種身體的痛苦在衛聽春看來,雖然痛苦,至少能挨。
但她穿越了這麼多世界,見的事情太多了,薛盈長得像個天仙,有點男生女相的意思,他……會不會被人欺負過?
衛聽春扶著薛盈走到床邊,表情非常難看,她從前完全沒有往這個方麵想過,薛盈再不濟也是個皇子,皇子可殺不可辱……但是人性之惡,衛聽春見過無數次。
她根本不敢想象,要是薛盈真的不是身體因素,而是心理因素上的不行,那要怎麼辦?
他說了不能相信人,不喜歡同人親近,衛聽春沒怎麼聽,畢竟薛盈跟她也沒見難受,相處起來不知道多好。
她還是覺得薛盈性子太軟,找個溫柔的女子才不至於被欺負拿捏。
“怎麼了?”薛盈坐在床上看著麵色變換的衛聽春說,“你不用擔心,我不在意的。”
衛聽春聽了薛盈這麼說,心裡更是一跳。
她又不好問這種事情,簡直是傷口撒鹽。她隻搖頭道:“沒事的,放鬆心情,興許過一陣子就好了呢。”
“睡覺吧。”衛聽春說。
薛盈點頭,兩個人一個趴下一個躺下,準備睡覺。
衛聽春基本上沒有睡眠障礙,但是有點輾轉反側,她方才的做法,是不是給薛盈心裡雪上加霜了?
還逼著他看避火圖自己摸。
啊。
她翻著翻著,薛盈就伸出了手臂,先是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而後試探著,放在了她的肩上。
“我已經很感謝了。我從未想過,這輩子還能吃到食物的味道。”
“聽春,”薛盈的聲音低緩柔和,“那件事我真的不在意。”
他猶豫了一下,說了實話道:“是我自己的問題,不是藥的問題,是我自己不喜歡……這種事情,彆擔心了,我……會好的,我現在已經好了不少了。”
這話聽起來太像是安慰,薛盈之前演得太像了,他現在說實話,衛聽春都覺得他在安慰她。
衛聽春歎息了一聲,薛盈的手從她的肩頭慢慢順著手臂放在她腰上。
不帶任何的旖旎,隔著被子輕拍。
“睡吧。”
衛聽春想問問的,終究是沒問。被拍著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兩個人把這頁翻過去,從晨起開始,吃上了流水宴席。
每樣吃的不多,但是衛聽春迫不及待地想要讓薛盈把這世間的滋味都嘗個遍。
要不是他被皇帝揍了一頓,禁足在太子府,他們肯定會溜到外麵去吃東西。
薛盈一整天都在吃,衛聽春不膩,他更不膩,胃裡飽脹的感覺不是第一次,但是這是第一次他知道,吃進去的東西,分彆都是什麼滋味。
不過他也並沒有暴食,甚至吃到喜歡吃的東西姿態也不急迫,還保持著優雅斯文。
反倒是衛聽春跟著他吃,把自己撐得肚皮滾瓜溜圓,感覺誰踹一腳,就能原地滾出二裡地。
“哎,腐敗啊。”衛聽春倚著榻歎息。
薛盈也不吃了,坐在衛聽春身側,兩個人有一搭無一搭聊天。
氣氛十分愉悅,衛聽春恨不得一直這樣賴著。
但事實是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到了,係統正在倒計時。
衛聽春看著薛盈眼角眉梢透出的笑意,明亮的鳳眸微眯,有點不忍心打破這麼好的氣氛。
但是該走還是得走。
衛聽春拉著他的手,捏了捏說,“薛盈,我得走了。”
薛盈的動作被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