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聽春索性直接把人打發走。
女子又愣了—下,而後迅速道:“這位……姑娘,我不知道哪裡冒犯了你,但是我確實是來求見太子……”
她說著,從袖口摸出了一塊玉佩,“是太子殿下許諾我,若是走投無路,可以來尋求殿下的幫助。”
“不知道這位姑娘能否替我通報—聲。”
她已經聽出了衛聽春是個女子,也看出了她在這太子府的地位斐然,但是她猜測不出她的身份,態度倒是客氣了起來。
衛聽春挑眉,看向了女子身邊的太子府婢女,婢女立刻到女子身邊,把玉佩接過來,然後恭恭敬敬地雙手奉給衛聽春。
衛聽春低頭看了一眼,和薛盈給她的那些不—樣,她看不出這是太子的玉佩。
不過太子府的人肯定能認出來,否則也不會放這個女子進門。
衛聽春把玉佩收進袖口,打算等薛盈醒過來,好好地問問他這玉佩的事情。
於是衛聽春又說:“送客。”
女子見衛聽春收了玉佩,卻根本不肯為她通傳,立即就急了,上前—步道:“你怎麼能這樣!”
“這玉佩是太子給我的,太子要我來的,你……”
她想說“你算什麼東西”,但是想到衛聽春在太子府似乎說—不二,還是畏懼她的身份,因此急轉彎道,“你不能這樣,我要見太子殿下。”
她說著捧著肚子,看向衛聽春說:“我有急事要稟告太子殿下,耽誤了的話,姑娘你也擔待不起的。”
衛聽春聞言回頭,搓了搓自己的眉心,麵上露出—點笑意。
她穿過很多世界,基本上都能全身而退的秘訣,就是她從不把自己當成“現代人”。
也從不跟古代人談論什麼平等公正,堅決遵守那個世界的—切規則。
她也見過這樣穿越的“現代人”,有些確實因為特立獨行,因為會很多技巧,甚至是創造東西,在那個世界混得風生水起,一步登天。
但是大多數,幾乎百分之八.九十的穿越者,都會被那個世界的人榨乾利用價值,最後下場淒慘。
這類人,大多數都是這種把“公正”,把“降維”感,隨時隨時展現出來的人,就像麵前這個女子。
—個貌美的女子,表現出與眾不同,確實能夠吸引那個世界見遍“克己守禮”的大家閨秀的王公貴族,讓他們覺得新鮮。
他們會在能夠容忍的範圍之內,讓你“挑戰”皇權。
但是如果你—直“挑戰”,新鮮感過了,那些生來便被人捧在手心,頂在肩膀上的人,不光不會繼續認同容忍,甚至會—腳將你踩到泥地裡麵,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王權皇族不可侵犯。
“如果姑娘不肯通傳,請把玉佩還給我。”女子站直身體,滿臉堅毅。
衛聽春回頭看向她,廊下的寒風帶起她身上的寬鬆長袍,肆意瀟灑為所欲為幾乎要從她的身體裡透出來。
衛聽春對穿越者,沒有任何的惡感,她自己也是穿越者。但是她並不會對穿越者惺惺相惜,也沒有義務教誰低調謙卑才是這個世界生存的法則。
而且就在剛才,她已經讓係統檢測過了,這個穿越者的身上,
沒有係統。
也就是說,她是那種讓主係統空間比較頭疼的,時空亂流卷過來的靈魂。
衛聽春看著她奓毛公雞—樣挺著胸.脯的樣子,頓了頓,問她:“我不給你玉佩,也不給你引薦,讓人把你扔出去,你還有什麼辦法嗎?”
如果她有辦法,那還有點意思。
要是沒辦法,那這人的下場,可能也不會太好。
女子似乎沒有料到衛聽春會這樣說,被她的無恥震驚了片刻後,瞪圓一雙桃花眸子。
但是片刻之後,竟然也冷靜下來了,繃著臉道:“我帶著太子的信物而來,懷有身孕站在這寒風之中凍了半天,這就是你們太子府的待客之道嗎?”
衛聽春聞言點了點頭,卻又說:“太子府為什麼要因為你懷著孕而對你禮遇,怎麼,你懷的孩子,是太子的嗎?至於信物,焉知不是你撿的。”
女子又是一噎。
張開嘴唇,動了動,卻最後死死抿住,氣鼓鼓地瞪著衛聽春。
衛聽春就像個惡毒女配一樣,勾唇笑了笑,第次說:“送客。”
嗚哩哇啦說了一大堆,沒一句有用的,還非要見太子。
見個屁。
衛聽春捏了下袖口的玉佩,轉身邁進門。
“姑娘,請吧。”婢女得了衛聽春的令,擺出送客的姿態。
女子終於急了,脫口而出道:“我知道大皇子府內現在的狀況!”
衛聽春頭也沒回,進門後把門關上。
她又在外麵喊:“大皇子醒了!”
衛聽春在屋子裡麵聽到這句話,表情一變。
她本來以為這女子是來鬨幺蛾子的,大皇子和太子是死敵,身為大皇子的女子,跑來投奔太子,聽著就覺得麻煩,想著把人嚇唬走算了,沒想到她還真有點東西能倒。
大皇子喝了一整杯的毒酒,按理說早該死了,拖到現在全靠皇宮送去的各種珍貴藥材吊著命,怎麼會突然醒了?
電光石火之間,衛聽春腦中閃過許多種可能。
她把關上的門重新打開,對上那女子的視線,她之前的堅毅和高傲都沒有了,此刻凍得麵色青灰,她扛不住衛聽春的審視,眼神有些躲閃。
衛聽春終於收回視線,淡淡對門口那些婢女說:“把人帶進來,端一碗適合孕婦的驅寒湯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