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棠小跑進正殿,一手提裙擺,一手執一個紅梅編織而成的花環,湊到皇舅舅的龍案前,再往頭上一戴,眨著眼調皮地追問。
這活潑勁,一如往昔!
激動得宣德帝手下朱筆一頓,立即抬眸看向她。
隻見裴海棠一身梅紅色的襖裙,一頭黝黑秀發像未嫁時那般披瀉而下,頭頂再斜掛一圈紅梅花環,俏生生地站在光暈裡,像極了天宮下凡的紅梅仙子,又美又仙。
“花環好看,你自個編的?”
“不是,少虞哥哥送我的。”裴海棠美美的桃花眼彎成漂亮的月牙兒,可見她有多喜歡。
少虞哥哥?
宣德帝神情微怔,腦海裡幾乎將京城的世家子弟全過了一遍,硬是沒篩出“少虞哥哥”是誰。
福公公見了,忙小聲笑道:“真真沒料到,四皇子竟如此手巧。”
經此提醒,宣德帝才想起來,四皇子名諱好像是叫朱少虞。
呃,連四皇子叫啥都不清楚,可見他有多不受待見。
頓了頓,宣德帝試探地反問:“看來婚後,棠棠與四皇子相處不錯。”
若那逆子能博得棠棠一笑,也算是功勞一樁。
裴海棠早就盼著皇舅舅問了,當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少虞哥哥待我很好……尤其那日普渡寺遇險,少虞哥哥還勇敢地救下我……”
接下來,裴海棠化身說書人,將朱少虞的一係列表現娓娓道來,從英勇地救下她,到以少勝多狂滅黑衣人,再到辦案的條理分明,不懼強權……
總之,從她嘴裡,宣德帝聽出了一絲崇拜感。
“果真如此?”
“千真萬確,皇舅舅大可召來縣令和趙捕頭問話嘛,看是否如棠棠所言。”
宣德帝若有所思地點頭。
裴海棠趁機替四皇子爭取升官的可能:“皇舅舅,跟著少虞哥哥過日子哪都好,就隻有一點讓我不爽。”
宣德帝問:“什麼?”
裴海棠撅嘴控訴:“太窮了,請棠棠去酒樓吃頓飯,都得抵押腰牌賒賬。搞得棠棠也扣扣索索,都舍不得出去吃美食了。現在,隻想裝病,賴在皇宮多吃幾頓好吃的。”
宣德帝:……
福公公整個人都快傻掉了。
哎喲喂,這種大實話也就小郡主敢拿來禦前說啊,但凡換個人,如此明目張膽地催促皇帝該給四皇子升官加薪,都得被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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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朱少虞的升遷令就下發到了吏部,再由吏部下發長安縣。
成國公獲知升遷的消息時,正與幾個好友在花廳把酒言歡,一個震怒,捏碎了酒杯。
幾個好友見狀,紛紛告辭離開。
“父親,不過升遷為縣令,並非多大的官,您消消氣。”世子連忙從書房趕來勸慰。
成國公氣惱地將腳底的碎片碾個粉碎:“你難道不知,長安縣縣令可是京縣令,正五品,不可小覷。最不解的是,有宸妃那個罪婦在,皇帝不該一再地抬舉四皇子才對,如今怎麼……莫非,宣德帝已經懷疑宸妃事件有詐?”
“什麼?”世子顯然聽不懂。
成國公靜默半晌,才擺擺手:“陳年往事,彆打聽,秘密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
世子默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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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成國公的不爽,裴海棠則樂嗬得很,甚至跑去吏部,直接詢問長安縣縣令的月俸是多少。
“回郡主,正五品京縣令,月俸是一百八十兩。”負責接待的吏部侍郎有問必答。
裴海棠又問:“長安縣縣尉呢?”
“四十五兩。”
哦哦哦,裴海棠掰手指頭一算,兩廂一對比,足足翻了四倍呢。
“不錯!”
這可是她厚著臉皮為朱少虞爭取到的額外收入,裴海棠美滋滋地嘴角上揚。
吏部侍郎:……
堂堂昭陽郡主,莫非很缺銀子?
可瞅上去也不像啊,隻見小郡主渾身上下裹滿金貴之物,不是白狐皮鬥篷,就是蜀錦襖裙,亦或是蘇繡小皮靴……
作者有話要說: 裴海棠翻了個可愛的小白眼:就不許我夫君缺銀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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