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棠貼近他,悄聲將朱清芷和盧垣昭的事兒說了,然後疑惑道:“我覺得有些古怪,盧垣昭明明另有所愛,為何還要放出風聲,令英雄救美之事傳得沸沸揚揚?”
像是急著與朱清芷扯上關係似的。
朱少虞絲毫不覺意外,低聲提示:“很簡單,政治聯姻。太子那邊的人試圖拉攏端王。”
裴海棠:……
朱少虞補充道:“無需擔心,端王不會同意這樁婚事的。端王素來不參與黨爭,你稍稍回憶便知,端王的幾個兒女,無論娶還是嫁,都完美避開了當今的幾大皇子派係。”
裴海棠回想一番,確實如此。
那新的問題又冒出來了,端王謹慎多年,小心翼翼避免卷入黨爭,上輩子又怎會允許朱清芷嫁給盧垣昭?
僅僅是因為朱清芷中意盧垣昭嗎?
還是發生了彆的意外,導致朱清芷不得不嫁?
朱少虞騎著馬又去巡視後,裴海棠單手托腮靠在窗邊,一會兒看看飄著白雲的藍天,一會兒看看遠處連綿的青山,可無論她視線停留在何處,心底始終惦念著朱清芷的婚事。
~
晌午過後,曆經幾個時辰的顛簸,馬隊終於抵達行宮。
裴海棠和朱少虞分到的還是去年住過的宮苑,裡頭的宮人提早打掃過,從院子到屋裡均乾乾淨淨的,不過小廝和丫鬟搬箱籠的搬箱籠,擺東西的擺東西,屋裡顯亂。
裴海棠便來到寬敞的後院,沿著花中曲徑散散步,活動活動筋骨,緩解一下久坐馬車的不適。
整座行宮的安全歸金吾衛管,朱少虞部署完畢後,回來陪裴海棠。
朱少虞剛越過通往後院的月洞門,就看見裴海棠愜意地躺在一株大樹下的搖椅上,身旁擺著矮幾,瓜果茶點一應俱全,翠竹坐在一張小板凳上,手拿團扇給她扇著風。
翠竹扭頭望過來。
朱少虞眼神示意她退下。
翠竹笑著將團扇交給朱少虞,低著頭退下,去上房瞧瞧翠玉等人收拾得怎樣了。
裴海棠閉目養神,忽然察覺扇的風變大了,四月底的行宮,晌午過後已經有些悶熱,風大些更舒爽。
裴海棠閉眼誇道:“舒服,保持這個力道。”
剛說完,嘴裡多出一顆東西!
裴海棠連忙睜眼一看,朱少虞赫然彎腰站她跟前,正將一顆紅櫻桃喂進她嘴裡。
看著他俊朗英氣的麵龐,裴海棠驚喜地笑了:“少虞哥哥,你回來啦!”
她一笑,猶如綻開一朵嬌美的海棠花,笑容裡滿滿都是快樂,看得朱少虞也跟著快樂起來。
“這麼想我?”
朱少虞頗有些受寵若驚。
隨後,他笑著脫掉靴子,與小嬌妻擠在一張搖椅上躺著。
裴海棠還真的很想他,以前每次出遊,朱少虞都會坐在馬車裡守在她身邊,這次來行宮,朱少虞作為金吾衛大將軍,肩負保衛帝後以及眾人安全的重擔,一路上都騎馬在外巡邏,想要見他一麵,總要間隔很久。
裴海棠依戀地趴在他胸口,嘴裡的櫻桃都忘記咀嚼了。
“來,我也嘗嘗這櫻桃甜不甜。”朱少虞摩挲她唇瓣道。
裴海棠想也不想,探手從白瓷盤裡揀起一顆櫻桃,正要喂他嘴裡,朱少虞卻猛地一低頭,堵住她的嘴,與她爭搶她嘴裡的那顆櫻桃。
裴海棠:……
這到底是在吃櫻桃,還是在親吻啊?
朱少虞扣住她後腦勺,一邊吃一邊吻,顯然吻比吃的時間長,待兩人終於吃完那顆櫻桃時,半刻鐘都過去了!
“好吃嗎?”朱少虞吐出那顆櫻桃核,低頭笑問她。
這樣另類的吃法,亦或說這樣另類的吻法,發生在青天白日,還是毫無遮擋的大樹下,讓裴海棠雙頰滾燙,忍不住嬌羞地捶打他胸膛。
一邊將男人胸膛當鼓捶,一邊故意哼道:“一點也不好吃!”
朱少虞笑道:“嗯,我也覺得剛才那一顆很一般,興許下一顆更美味。”
說罷,又往裴海棠嘴裡塞一顆圓滾滾的櫻桃,再次低頭覆上去。
裴海棠:……
還來?!
這一次結束後,朱少虞又笑著問她:“好吃嗎?”
大有一股不問出真實想法,誓不罷休之意。
裴海棠怕了他了,紅著臉道:“好、好吃。”
朱少虞:“什麼好吃?”
裴海棠:“櫻桃。”
朱少虞:“難道我的舌尖不好吃?”
裴海棠:……
這男人的臉皮真的厚如城牆啊!
又一顆酸酸甜甜的櫻桃塞進她的小嘴裡,兩口子第三次吃櫻桃時,翠竹端著一碟黃澄澄的琵琶跨進後院,青天白日的,一眼瞧見兩個主子在搖椅上親吻,翠竹怔了怔,忙不迭掉過頭,哪來的回哪去,走出一段距離後,翠竹又想起什麼來,紅著臉匆匆返回,守在月洞門外放哨。
這時,翠竹聽見裡頭傳出四皇子的笑聲:“好吃嗎?”
郡主:“好吃。”
四皇子:“什麼好吃?”
郡主:“櫻桃,還有你的……”
後麵的聲音太低,翠竹完全聽不清自家的美人主子在說什麼,不過,裡頭很快傳出四皇子爽朗的笑聲。
翠竹好奇地扭頭望去,就見春日明媚的陽光從樹葉縫隙灑落,照亮郡主紅彤彤的麵頰,那臉羞紅的喲,遠勝瑰麗的晚霞!
頂著一張大紅臉,美人主子一把捂住四皇子的嘴,結果,四皇子笑聲捂住了,胸膛卻笑得一個勁震動。
翠竹收回眼神,心頭卻不知不覺被兩位主子的甜蜜感染了,仿佛天地都跟著亮堂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