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北漠太子挽起衣袖和褲腿,赫然好些咬破的血點。
宣德帝觀後,沒多言,隻交代福公公:“去,把四皇子喊來。”
既然有異議,那就當麵對質。
不一會,朱少虞帶著裴海棠一塊來了。
向宣德帝見過禮後,裴海棠率先開口:“皇舅舅,聽聞北漠太子汙蔑我們往清芙小公主身上丟小蛇,可有這事?”
汙蔑?
這兩字用得妙啊。
宣德帝靠坐在龍椅上,笑了:“棠棠,這事兒朕也迷糊得很。此刻,北漠太子在那,不如當著朕的麵,你們夫妻倆與他掰扯清楚。”
裴海棠自然不客氣,轉向北漠太子,就字正腔圓開始發問:“請問北漠太子,今日你們去山穀溪邊玩耍,可是受到我們的邀請?書麵邀請,亦或是口頭邀請?”
北漠太子:“……均不是。”
裴海棠又道:“那為何我們在溪邊玩耍時,你和清芙小公主也跟著去了?”
北漠太子:……
他總不能如實交代,是打探到朱少虞今日行程,特意帶清芙前去偶遇並勾引男人的吧。
遂,北漠太子隻能道:“恰巧偶遇。”
裴海棠點點頭:“原來北漠太子也知道事先並未約好一塊玩耍,隻是偶遇啊。換言之,我們幾個在河邊遊玩,均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完全沒料到清芙小公主也會去啊。既如此,我們為何要事先備好小蛇?”
不是事先備好的。
那些蛇,就隻能是自己冒出來的。
清芙小公主黴氣重,一下水就遭遇了蛇,她自己黴氣重,也能怪到旁人頭上???
北漠太子:……
這才發現裴海棠牙尖嘴利,三兩下竟將他堵得無話可說!
裴海棠質問完,接下來輪到朱少虞上場了。
朱少虞一撩袍擺,沉著臉跪到宣德帝跟前,發出不滿的抗議:
“父皇,今日若非兒臣及時命令金吾衛找來一頭老黃牛,小公主非命喪當場,溺亡不可。兒臣雖不敢與老黃牛搶功,不敢以救命恩人自居,但好歹也是做過一樁好事。如今,非但沒獲得北漠太子的半點感激,反被抹黑為罪魁禍首,兒臣心頭憋屈,心寒至極。”
宣德帝配合地一哼:“老四,彆說你憋屈,連朕……都感覺憋屈!顛倒黑白,指鹿為馬,這是什麼世道?”
北漠太子:……
合著,狀沒告成,還得反過來賠罪?
這豈非啪啪啪打自己臉?
奈何,皇帝都哼哼唧唧、吹胡子瞪眼睛了,北漠太子隻得硬著頭皮上,舔著笑臉,對朱少虞和宣德帝輪番賠禮道歉,好一通哄……
告辭出來時,北漠太子心頭那個窩火啊!
窩火!
比賠罪道歉更窩火的是,沒幾個時辰,北漠太子忘恩負義、倒打一耙的事兒,與清芙小公主遭蛇咬、被老黃牛救的事兒,三合一,一塊兒傳得沸沸揚揚。
導致北漠太子隨意走到哪,都能聽一耳朵評價——“那個XXXX真不是東西!”
險些氣個倒仰!
~
北漠太子窩火,朱少虞則正相反。
——心頭樂嗬著呢。
無它,今日這事兒,清芙小公主和北漠太子就是被朱少虞算計了。
原來,那日收到匿名信後,朱少虞便開始布局了,先讓趙田七抓了幾條無毒但醜陋的小蛇,再去遠些的村子裡買一頭老黃牛,最後放出消息——朱少虞要去山穀小溪邊玩耍。
清芙小公主一直逮不著機會接近朱少虞,豈能錯過這個勾引的絕佳機會?
果不其然,清芙小公主上鉤了。
自然,這些事兒裴海棠事先並不知情,但見她此刻上翹的嘴角,朱少虞知道,他的媳婦兒對他的表現很滿意。
兩人從宣德帝殿中出來,並肩走回海棠院的路上,朱少虞忍不住用食指戳戳她嬌嫩的掌心。
感覺到掌心癢癢的,裴海棠一個調皮,握緊成拳,將他使壞的手指頭包在裡頭!
然後得意地看他一眼。
仿佛用眼神在說,看你還怎麼使壞,哼。
朱少虞笑了,貼她耳邊道:“你是在提前演練今晚的姿勢了嗎?你選擇握著?”
裴海棠:……
鬨了個大臉紅,趕忙鬆開他的。
朱少虞繼續遊說:“好棠棠,握著好不好。看在我那麼賣力地潔身自好,拒絕彆國公主的份上,今晚獎勵獎勵我?”
裴海棠:……
還有這樣給自己討賞的?
不過,他拒絕清芙小公主確實是很給力啊!
這頓教訓給的,裴海棠幾乎能想象出那個畫麵,以後清芙小公主遠遠望見朱少虞,必定不由自主地渾身打顫,然後主動選擇繞道遠離!
再不敢輕易往他身邊湊!
“好吧,就獎勵你一回。”裴海棠拗不過他,被求了一路後,她好心情地預備嘗回鮮。
結果,這頓鮮嘗的——
她嬌嫩的掌心和手指都快磨破皮了,好嗎!
“朱少虞——”
裴海棠毀得腸子都青了,事畢,擰著他側腰的肌肉耍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