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是睡不著了,裴海棠索性?穿衣起身,推開西邊一扇窗。
一座小小的後院浮現眼前?,不遠處的白?雪紅梅在夜風中搖曳,更?遠的天際,閃爍著繁星。
都說人死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繼續守護人間的親人。
“爹,娘……”
“你們若在天有靈,會助我保護好少虞哥哥,是不是?”
話音剛落,忽地窗外吹來一張白?紙,裴海棠本能地伸手一撈,居然是一幅畫。
畫作很是溫馨,是一家四口的全家圖。
——一株桃樹下?擺放著一張石桌,爹娘坐在石凳上親昵地互喂水果,小女?娃調皮地騎上哥哥脖子,仰起小腦袋要?摘桃。
看?著看?著,裴海棠眼眶濕潤起來。
想當年?,她的爹娘也如畫中這般恩愛呢,腦海裡清晰地浮現爹娘當年?互喂水果的神態,至於哥哥……哥哥六歲早夭,那會子的裴海棠年?歲太小,小到實在記不住哥哥的神情樣貌。
但裴海棠記得,她的哥哥很疼愛她,也經常如畫中的哥哥這般,當牛做馬供她騎脖子。
正眼眶濕潤時,輕輕傳來叩門聲。
“護衛長?”裴海棠隔著門反問,對方沒有回應,隻有輕輕的敲門聲。
猶疑一小會,裴海棠壯膽拉開一絲門縫,浮現眼前?的,卻是北漠四王子那張討人厭的臉。
“那日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彆再無畏地糾纏,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裴海棠語氣微冷。
“你為何討厭我?”四王子反問。
裴海棠無語了,他一個?北漠人,她討厭他還需要?理由嗎?
她爹娘可?是死在北漠人和成國公?的勾結裡的,她簡直恨死北漠人了好嗎?
恨到什麼地步呢,單單是遠遠瞅一眼他們的絡腮胡須,就心裡犯堵。
說來也奇特,大抵是人種不同,毛發稀疏就不同。大召男人麵?皮都很潔淨,幾乎沒有能長出絡腮胡須的;可?北漠男人毛發卻極其旺盛,旺到每個?男人都頂著一掛濃密的絡腮胡須。
可?以說,濃鬱的絡腮胡須,就是北漠男子的象征。
瞥見四王子側臉的胡須就添堵,懶得搭理他,裴海棠“砰”的一下?,就將門縫給關死,再“呼啦”一下?插上門栓。
不料,還未插上,門猛地被擠開……
“你做什麼?”驚呼之聲還未出口,裴海棠就被四王子捂嘴、反壓在了門板上。
“噓。”四王子神神秘秘打了個?噤聲的手勢。
男女?授受不親,裴海棠才不要?配合他,上半身被男人扣住動彈不得,就用腳踹他小腿。可?惜,裴海棠不是習武之人,她那點兒力道如同撓癢癢。而四王子絲毫不躲避,任由她的小腳亂踹。
很快,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一片刀劍廝殺聲,裴海棠耳力好,從雜亂中聽?出了護衛長的聲音。
一陣欣慰。
她知道,護衛隊來救她了。
“跟我走,你的護衛隊護不住你。”
四王子一邊說,一邊拉她欲從窗口離開。
裴海棠拚命反抗,誓死不從。掙紮間,窗外忽然有什麼東西往裡爬,裴海棠定?睛一看?,立馬花容失色。
——隻見好幾條黝黑的蛇,還有幾隻巨大的蜈蚣往裡爬。
不一會,那些活物就從窗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