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意看了眼宋謹垣,再看向表姐,雖然不知眼前人身份,但女子的直覺叫她挑了挑眉。
旁觀者清。
這位宋公子看表姐的眼神可一點都不清白。
等徹底出了府邸,雲晚意忍不住掩唇笑了一聲:“姨母還憂心忡忡地讓我帶表姐出來散心,但我瞧,姨母倒是不過太擔心了。”
薑姒妗杏眸惱了她一眼:
“彆亂說。”
雲晚意可不覺得自己是亂說,薑姒妗見此,低聲將宋謹垣的身份告訴了她。
“尚書府的三公子?姓宋?一心經商?”
雲晚意是伶俐的,很快抓住表姐話中的重點,對宋謹垣的興趣當即褪了大半,她得承認,在看出宋謹垣對表姐的心思時,她會調笑,是她看得出宋謹垣出身不凡。
這一點,隻憑穿著上就可以看得出。
雲晚意輕輕哼唧:
“又是商戶,還是罷了。”
薑姒妗被噎得不行,不由得推了她一下,雲晚意一點都不怵,如常和表姐嬉鬨:
“商人重利,怪不得我瞧他眉眼都仿佛含著算計,表姐可不要和他走近。”
見表姐還在看她,雲晚意眨了眨眼,忍不住笑道:“你是我表姐,自不需要和彆人相較而言。”
雲晚意是真心不願讓表姐嫁給商人的,薑家本就經商,家中又隻有表姐一個獨女,一旦是那種心不好的,兩家再有利益摻和,最終很容易分扯不清。
說罷,雲晚意轉身看了眼表姐身後的侍從,輕眯了眯眼:
“表姐這兩位侍從看著和奉延有的一拚。”
話是這麼說,但那一身氣度可不是簡單的侍從能比的,要知道奉延說是侍從,卻是管著表姐外麵的嫁妝。
雲晚意心中有疑惑,看來表姐在京城的經曆不知表麵那麼簡單。
薑姒妗偏過頭,顧左右而言他,沒回答雲晚意這個問題,叫雲晚意一陣癡纏:“表姐進京城一趟,都不疼我
了!”
在薑姒妗被纏著時,裴初慍也不得閒。
賢王妃的生辰,大擺宴席,小皇帝都下旨送上了賀禮,其餘人自然是不敢不赴宴,當日,賢王府前門庭若市,好不熱鬨。
衛柏跟著主子到了賢王府,他抬了抬眼,臉上瞧不出神情,但總歸不會是高興。
衛柏扯了扯唇,低下頭,掩住眼底的諷刺。
對於昭陽郡主,衛柏沒什麼話說,但對於賢王妃,他也是不怎麼瞧得上,甚至有點厭煩。
要是賢王妃覺得是裴府牽連衛氏,所以在裴氏倒台後,一直不肯見主子,甚至有時遇上,都隻當主子是透明人。
她要是能一直這麼對待主子,衛柏好歹敬她一分。
但偏偏不是,主子得勢後,她卻是在主子生辰時送來一雙鞋,道是她親手做的,給主子的生辰禮。
衛柏被惡心得夠嗆,但主子卻是在沉默許久後,給了賢王府殊榮,甚至後來還替昭陽郡主請旨,讓昭陽郡主及笄後另外開府。
否則,賢王一個先帝在時都不受重視的王爺,怎麼可能在新帝登基後還能被封親王,有如今的殊榮?
全都倚仗自家主子罷了。
衛柏也姓衛,便可看出他的出身,他看不慣賢王妃,全然不過是她將自家主子當做登雲梯,也隻當作登雲梯。
裴府落難時,主子尚未及冠,所有血脈親人一夕間全部殆儘,僅存一位賢王妃。
衛柏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主子向賢王妃靠近。
衛柏抬頭看了看賢王府的牌匾,他不由得想起昭陽郡主的話,又想起那位如今身處衢州的薑姑娘,他心底倏然冷笑一聲。
主子如今在世上孑然一身,盼著親情不假,卻也和往日不同了。
如果主子非要尋一個吾心歸處,相較於賢王妃這個所謂的親人,衛柏倒寧願是薑姑娘。
至少薑姑娘從不曾利用過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