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了一下雲晚意,提醒她收斂點,薑姒妗很清楚,衛柏是有官身的。
大周朝律例,白身打了官身是犯法,要杖責三十,甚至全家流放的。
雲晚意有點委屈地癟了癟唇,藏在表姐身後,不滿地瞪了一眼衛柏,但對於表姐的問題,她隻悶聲說:
“沒什麼。”
衛柏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將責
任往自己身上攬:“是我冒犯了雲姑娘。”
雲晚意輕輕哼唧,驕縱得很,卻也透了點說不清的情緒。
衛柏越發不自在了一點。
薑姒妗瞧在眼底,她猜到了什麼,背地裡,她不著痕跡地掐了一把雲晚意的手,不輕不重的,沒叫雲晚意覺得疼,雲晚意卻是因此埋下了臉。
衛柏看見主子,才覺得看見了救星:
“主子,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去城主府了,孟知府還在等著您呢。”
裴初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衛柏被看得有點心虛,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眼觀鼻鼻觀心,總歸不和主子對視。
薑姒妗也想起了在鐘鳴寺發生的事情,她不再耽誤時間,抬臉看向裴初慍:
“那你快些回去吧。”
她抿了抿唇,輕下聲音:“很晚了。”
在京城時,從來都是裴初慍送她回周府,她每次都是會被人看見,走得頭都不回,即使是裴初慍去周府見她,她也從未送過裴初慍。
這是第一次,她站在府門口,正大光明地送彆裴初慍。
裴初慍也從她的語氣中察覺到這件事,他細細感受了一番這種區彆,不由得勾了下唇。
不枉他遠赴千裡來找她。
的確和在京城時不同。
裴初慍這一刻,其實很想抱她,但是四周都是人,尤其是她那位表妹還在,她在親人麵前,臉皮要更薄,裴初慍終究是按下這個念頭,簡簡單單地看了她一眼,或者也不簡單,讓薑姒妗鬨了個耳根發紅,他才轉身上了馬車。
衛柏也坐上車沿,衝薑姒妗拱手,視線若有似無地滑過她身後的人:
“姑娘留步。”
裴初慍帶來的人都走了,但林一和林一還沒走,薑姒妗看了眼他們一人,林一直接道:“主子讓我們跟著姑娘,直到回到京城。”
薑姒妗再沒話說,她終於想起另外一件事,薑姒妗轉頭看向雲晚意。
雲晚意衝她眨了眨眼,試圖撒嬌賣癡,偏薑姒妗和她自幼一同長大,早不吃她這一套,拉著人徑直回了府內,提聲道:
“奉延,去姨母家一趟,道表妹今晚在家中歇下了。”
等回了薑姒妗自己的院子,薑姒妗才鬆了手,雲晚意懨懨地耷拉著個腦袋,不肯和她對視。
薑姒妗點了點她的額頭,沒放過她:
“說吧,你要做什麼?”
薑姒妗很清楚雲晚意是個什麼人,怪是鬼精靈,除此外,她最是會看眼色,隻有官身才能穿顏色亮麗的緞料,衛柏那一身衣裳,就足夠說明他的身份。
雲晚意明知道這一點,依著她的脾性,她不應該在衛柏麵前是這番表現。
雲晚意早知道表姐有時候很敏銳,但也沒有想到會這麼早被戳穿,索性她也沒打算瞞過表姐,想到這裡,她抬起頭,彎眸笑了笑,她眉眼和薑姒妗有三分相似,薑姒妗的美名響冠江南,在京城也少有人能出她左右,雲晚意自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她不若薑姒妗溫婉自矜,也不若薑姒妗惹人憐,她眉眼常年透著一股驕縱,偏不叫人會覺得厭煩。
她站起身,拎著裙擺,在薑姒妗麵前,也在銅鏡前轉了一圈,聲音有點飄:
“表姐,你瞧我穿的這一身衣裳。”
很簡單的緞料,也很簡單的繡紋,再細心打扮也隻能勉強叫人覺得不錯,給雲晚意添不了姝色,甚至這般素淨的顏色也叫她有了許多黯淡。
雲晚意一點也不掩飾的她的野心:
“我也想穿漂亮的衣裳,戴漂亮的首飾,也想去京城瞧瞧人人向往之處是什麼風光。”
她不是表姐,沒有一對全心全意都是她的父母替她打算,她隻能自己掙一番前程。
她有膽量,也敢賭,但也清楚自己的斤兩。
她不喜歡宋謹垣,也不會去看裴初慍這般尊貴的人,她自知能力有限,如今恰好能借表姐的一番東風,她才敢將心思落在衛柏身上。
薑姒妗怔住,她看著雲晚意抬起下頜,在這一刻,沒人能擋住她的光彩,她說:
“表姐,我想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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