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2 / 2)

小寡婦 屋裡的星星 9850 字 8個月前

這樣一來,她才能保持住如今的殊榮。

薑姒妗輕輕地攥住了手帕,一雙姣姣黛眉輕蹙,她許久沒有說話,裴初慍也察覺到不對,他才要說什麼,就聽女子輕聲細語地問他:

“裴初慍,你覺得我和你成親一事,賢王妃會祝福嗎?”

她也是會咬文嚼字的,很巧妙地用了祝福二字,裴初慍立即意識到她擔心什麼。

她沒有和裴初慍一起喊賢王妃姨母,而是依舊疏遠而恭敬的賢王妃。

馬車依舊在動,裴初慍抬手撫了撫她的臉,他比誰都清楚賢王妃的心思,自然不會覺得薑姒妗的擔心是無稽之談,他垂眼,聲音輕緩平靜:

“待日後見麵後,淼淼如果不喜歡,就不必和賢王府相交。”

他說得很平淡,薑姒妗卻愕然地抬頭,她知曉裴初慍不會叫她受委屈,但沒有想到裴初慍居然會這麼快地做決定。

裴初慍和她四目相視,他語氣平淡卻叫人不可忽視:

“我說過,淼淼想做什麼都可以。”

是他把薑姒妗拉到這個處境中,賢王妃日後可能會對薑姒妗有的種種針對,都是因為他,他怎麼可能叫薑姒妗麵對這些?

人心都是偏的。

他一貫知曉對他而言什麼是重要的,裴初慍扣住薑姒妗的手,不緊不慢道:

“淼淼安心坐穩裴夫人的位置就好,其餘的問題,我都會解決。”

本來就是他帶來的問題,本應該由他來解決。

薑姒妗呼吸漸漸有點收緊,她不由自主地低頭笑了一聲,外間暖陽被提花簾遮住,照不進來,她卻覺得這一刻的裴初慍身上仿佛灑滿了光,叫她格外地心安。

薑姒妗輕輕勾住他的手指,大膽的事情做過很多次,也不差這一次,她仰起臉,軟聲說:

“裴初慍,我想親你。”

車軲轆在路上壓出輕響,不斷地向碼頭方向前行。

而車廂中,也有人俯身親了親某位小姑娘,他慣來是願意滿足薑姒妗

這方麵的意願的。

等終於到了碼頭,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馬車內稍微顯得些許淩亂狼藉,裴初慍抑著眼底深處的情愫,替懷中人攏起衣襟,待一切都整理好,他伸手撫了撫女子緋紅的側臉,嗓音有點暗啞:

“欽天監真是沒用。”

算出來的良辰吉日居然還要一個月有餘。

薑姒妗的臉倏然臊紅一片,什麼欽天監沒用,誰家姑娘成親不得至少準備個一年半載,他都讓欽天監將成親時間定在一個月後,還想要怎麼樣?

薑姒妗聲音也有點啞,意外地輕軟:

“爹和娘還在等我呢!”

裴初慍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某人該不會忘記這件事從一開始究竟是誰引起的吧?

用過就扔,過河拆橋,不外如是。

當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

薑姒妗不知道某人心底的腹誹,她在下馬車前有低頭細看了一番衣裳,確認沒有淩亂後,才下了馬車,雲晚意已經在等著她了,等瞧見了她略有些紅的朱唇時,輕輕吸了口氣。

表姐真真是被帶壞了,什麼時候都敢亂來。

雲晚意從袖子中掏出小銅鏡和脂粉,壓低聲:“表姐,補點妝吧。”

薑姒妗一怔,她接過小銅鏡一瞧,臉色倏然漲紅,來不及問雲晚意怎麼隨身攜帶銅鏡脂粉,忙忙擦了擦口脂,等裴初慍下來時,她輕輕埋怨地看了裴初慍一眼。

他怎麼一點不知輕重。

裴初慍氣定神閒,他衣襟處有點褶皺,但他態度過於自然,那麼從容,沒有人察覺出什麼不對,他神色如常道:

“伯父他們到了。”

薑姒妗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恰好看見薑安昃和薑母下了船,還有薑家族人、家眷、隨從和行禮等等,隻這些就裝了一條大船,除此外,後麵還跟著足足五條大船。

意識到那五條船中裝的是什麼,薑姒妗不由得目瞪口呆。

她知曉薑家給她備的嫁妝和賀禮貴重,卻在沒親眼看見時,隻有個模糊的概念罷了,一直沒有什麼真切感。

直到如今,隨從將賀禮一箱箱地從船上搬下來,薑姒妗這才知道薑家到底帶了多少東西來。

有些東西是裝不進箱子中的,例如那一對紅珊瑚盆景,足足有成人高,江南名繡製成的六扇屏風,花團錦簇,一眼瞧上去就知奢侈富貴,隻這一扇屏風就價值千金,玉器擺件和許多瓷器都裝在了箱子中,足足抬了十八箱。

除此外,再多的就是江南織造的新款料子,綾羅綢緞也整整裝了一二十箱子,更遑論尋常百姓家一輩子都難得一本的古籍,這點卻是不多,人人都書本值錢,古籍隻占了一個小箱子,饒是如此,也叫人覺得瞠目結舌。

再有天然養成的珍珠若乾,玉器器皿,螺子黛,名貴茶葉等等,光是隨從搬下來都費了不少時間,清單也重新給了薑姒妗一份,拉得格外長,四周不知何時圍了不少百姓。

除此外,還有十個箱子格外

沉重,根本沒有打開讓薑姒妗過目。

薑姒妗隻在清單的最後看見了這些箱子中是什麼,這一看,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整整十大箱子的金磚,怪不得薑家人不肯掀開這些箱子,否認眾人恐怕就要見識到什麼叫珠光寶氣。

這是薑氏一族的榮光,每個人準備得都格外儘心,且不說這些名貴物件,隻說八字還沒有一撇的小娃娃戴的項圈、長命鎖等等物件也都備得妥當。

薑姒妗看得提心吊膽,不止是她,在碼頭的眾人都覺得眼花繚亂。

隨從一箱箱地將東西搬回薑府,第一抬箱子都進府了,最後一抬箱子還沒有離開碼頭,整個京城今日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十裡紅妝。

隻是今日不是曬嫁妝,也就沒有人喊禮單,眾人隻過了個眼癮,卻不知道內裡都是什麼。

不過總有人是知道的,衛柏都不由自主地轉頭看了一眼薑姑娘,眼底毫不掩飾震驚,原來這就是所謂商戶的真正財力麼?

這幾年大周朝海晏升平,他還以為國庫也充盈了,但現在,他忽然覺得國庫有點空虛。

薑姒妗無意中看見衛柏的眼神,她渾身一僵,百口莫辯,她覺得她根本解釋不清。

商戶是有錢,但也不是每個商戶都有這種財力的。

薑氏族長正在和裴初慍寒暄,薑姒妗遠遠瞧上一眼,就覺得有點頭疼,她沒再等裴初慍,而是接了薑母後,就帶著一眾女眷回了薑府。

等徹底送完所有人,都已經是傍晚了,薑姒妗累得筋疲力儘,但還是沒辦法休息,今日送來的賀禮和嫁妝放在何處也是個問題。

薑姒妗坐起身,她命人拿來府中輿圖,劃出了五個院落,才把所有箱子全部裝下。

直到這個時候,薑姒妗才想起裴初慍:

“他回去了麼?”

安玲掩住唇道:“裴大人回去了,說是三日後再來見姑娘。”

薑姒妗陡然想起,她們婚期快到了,如今她父母也到了京城,也就說,三日後是裴初慍送來聘禮的日子。

薑姒妗又低頭看了眼清單,頭一次有了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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