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出了她的想法,輕輕地抬手撫了撫她的側臉,淡淡道:
“即使沒有我,她還有位兄長。”
薑姒妗錯愕一瞬間,慢半拍才意識到裴初慍話中的兄長是誰,她忍不住地悶笑一聲,要是小皇帝知道裴初慍居然會在私底下承認他,估計喜得會瘋掉吧。
三月初,是沈吟秋的大婚之日。
薑姒妗早早地備好賀禮和添妝,當日乘坐馬車去了沈府,她來得不早不晚,沈吟秋還沒有梳妝,雲晚意被她一起帶來湊熱鬨,沈吟秋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雲晚意,輕哼了一聲道:
“這是你妹妹?”
薑姒妗點頭,沈吟秋了然,這種場合很多人都會帶親近的女子在身邊,換句話來說,是給女子長臉和添彩。
也是在告訴眾人,這女子是家中看重的,也是和自己關係親近的。
沈吟秋和薑姒妗關係不錯,也不會吝嗇誇獎:“你妹妹倒是和你一樣,都是十足十的美人胚子,這般好的佳人怎麼也落在你家了?”
話音有點埋怨,仿佛是對老天的吃味,但誰看得出她的友善,薑姒妗不由得笑出聲,雲晚意也仿佛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
薑姒妗將添妝交給記禮的人,沈吟秋隻看了一眼,就被對她出手闊綽震驚到了:
“怎麼送得這般貴重?”
足足一匣子的珍珠便是價值連城了,況且她還送了一盞登月兔燈,是價值不菲的琉璃打造,其中有一顆夜明珠,夜晚時不需開燈,便是叫人覺得滿室生輝,不僅貴重,而是巧思,沈吟秋隻看了一眼就覺得格外歡喜。
薑姒妗輕輕搖頭,杏眸泛著輕淺的笑,她盈盈地說:
“今日你的大喜之日,怠慢不得。”
沈吟秋低聲笑出來。
很快,眾人的話題從沈吟秋身上又轉到薑姒妗身上,問她有孕期間如何,沈吟秋更是一點都不矜持,伸手摸了摸薑姒妗的腹部:“叫我也沾沾喜氣!”
簡簡單單一個舉動,叫一眾人嚇得提心吊膽,沈夫人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沈夫人不著痕跡地瞪了一眼沈吟秋,這傻姑娘,也不瞧瞧四周人和裴夫人說著話,但誰敢接近她?生怕一個不注意就磕著碰著她。
薑姒妗也察覺到眾人的態度,但她不在意,隻是人情來往的交際罷了,對她敬而遠之總比時不時地出來給她添亂的好。
就如眼前人。
室內人太多,薑姒妗有點喘不過氣,沈家也不敢讓她一直站著等,薑姒妗便尋了個理由退了出來,今日是沈吟秋的大婚之日,她才是主角,薑姒妗不想搶她風頭。
誰能想到出來沒多久就遇見這麼晦氣的人。
薑姒妗大婚時候沒有宴請賢王府的人,但沈府卻是不行,再怎麼說,賢王府都是皇親國戚,賢王也和沈將軍算是同僚,怎麼都不可能疏忽賢王府。
薑姒妗看向不遠處的賢王妃,皺了皺眉,她如今有孕,便是再小心也不為過,懶得和賢王妃起爭執,她偏頭低聲道:
“咱們換條路。”
雲晚意跟著她,也轉頭看了一眼賢王妃,她沒見過,不由得有點不解:“她是誰?表姐為何要讓著她?”
薑姒妗三言兩語地介紹了賢王妃的身份,又簡單地說了一下兩人之間的恩怨。
雲晚意聰慧,眸中閃過了然,她抬起下頜:
“倚老賣老唄,彆人是挾恩圖報,她是挾情圖報。”
薑姒妗不置可否,雲晚意一下子就看出了表姐的難處,兩情相悅便是這一點不好了,什麼時候都會替對方著想,表姐不想表姐夫為難,但也不喜歡賢王妃,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有交集。
賢王妃也看見了薑姒妗,她本來還準備攔住薑姒妗,結果沒想到薑姒妗一見到她轉身就走,半點沒有遲疑。
四周人的視線讓她覺得難堪,臉色立時冷了下來。
雲晚意回頭看了一眼,恰好看見這一幕,她輕眯了眯杏眸,不覺得表姐這種息事寧人的態度能解決問題,她轉頭回來,道:
“我瞧她不像是放得下的樣子,表姐還是得小心。”
薑姒妗輕蹙了蹙黛眉,她不是不懂這個道理,但是……
薑姒妗不著痕跡地垂下眼,輕輕撫過小腹,她低聲:
“不論什麼事,都要排在他後麵。”
雲晚意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她的腹部,忽然有點不好的預感,雲家的後院可不似薑家那麼簡單,雲晚意至今都記得,當初父親寵愛的那位妾室有孕後,娘親就給父親又添了兩門美妾,父親膝下子嗣不少,也有嫡子,人和物有時都一樣,一旦數量多了,就不會再重要,說實話,父親對庶出並不是很看重。
兩名美妾入府沒多久,父親就將前麵那位妾室忘在了腦後。
雲晚意輕抿唇,她剛準備和表姐說出自己的猜測,但想起表姐夫,話音又被她咽了下去。
算了,她不覺得表姐夫會解決不了這些事。
她還是彆讓表姐煩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