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傻了兩個,薑姒妗覺得有點好笑,替她們問道:
“剛才她抽疼了一下,會不會礙事?”
府醫哭笑不得:“夫人隻是不小心扯到筋了,並無大礙。”
聞言,眾人才鬆了口氣,一場宴會得知沈吟秋有了身孕,也算是個喜事,即使宴會半途散了,眾人離開時臉上也是帶
著笑的。
薑姒妗也離開了陸府,沒有打擾初得有孕消息的夫妻二人,她心血來潮,在出了陸府後,讓馬車轉道去了頌雅樓。
中途經過賢王府時,隻見得一片門庭冷清。
薑姒妗平靜地收回視線,沒再給一點目光,到了頌雅樓,頌雅樓依舊是熱鬨非凡,薑姒妗一下馬車,內裡的掌櫃就立刻迎了上來,口中稱呼都變了:
“夫人來了,還是二樓雅間?”
這掌櫃的也是薑姒妗的老熟人了,她眉眼含笑,輕輕點頭:“讓他們上壺茶和一些糕點就好。”
薑姒妗今日的心情不錯,但在看見二樓的人時,她杏眸中的笑意一點點淡了下去,但到底維持表麵的客氣:
“昭陽郡主。”
昭陽這段時間其實也不好過,她之前和賢王府拉卡拒絕的想法倒也沒錯,卻是不完全對。
她是賢王府的姑娘,說到底,她和賢王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如今賢王府在京城的地位一落千丈,她這位郡主也不再被人時刻捧得高高的,登高跌重,賢王妃受不了,昭陽郡主心底也同樣的不好受。
昭陽也揚起笑容:
“許久不見表嫂,今日倒是湊巧,不如一起坐坐?”
她發出邀請,薑姒妗遲疑了一下,才點頭應下,薑姒妗不知道昭陽何時來的,卻是清楚昭陽應該是看見她的馬車刻意等在這裡,昭陽在她身後一起進了雅間。
很快,有人送來茶水和糕點,琳琅地擺了一桌,但每份的分量不多,倒也不會浪費。
薑姒妗不緊不慢地吃著糕點,又不是她找昭陽有事,她才不急著開口詢問。
果然,見她這麼淡定,仿佛什麼事都沒有一樣,昭陽有點忍不住了,她攥了攥手帕,率先開口:
“表嫂,你還在生母妃的氣麼?”
薑姒妗端著茶杯的手一頓,一整日的好心情毀於一旦,她輕飄飄地抬眼,語氣也不冷不熱:
“賢王妃是親王妃,又是長輩,連給裴初慍納妾都不需經過我,我怎麼敢生她的氣。”
昭陽被臊得臉有點紅,擱往日哪有人敢這麼對她說話?
昭陽看向進退得體,仿佛處處矜貴的薑姒妗,有片刻的恍惚,誰還記得當初薑姒妗隻是一個小官之妻,被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即使知道薑姒妗有丈夫,昭陽也敢送她和裴初慍暗度陳倉,薑姒妗還沒有拒絕的餘地。
彼時,她對薑姒妗隻是因表哥才有了一點看重,但也僅此而已,她對待薑姒妗的態度素來都是高高在上的。
如今不過兩年光景,兩人的地位尊貴卻是顛倒過來,輪到她不被薑姒妗看在眼中了。
這種變化讓昭陽情緒忍不住地波動,她咬了咬唇,狼狽地低下頭:
“表嫂,母妃她已經知道錯了,日後不會再插手你和表哥的事情,表嫂原諒她一次吧?”
薑姒妗聽得膩味,她直接放下手中杯盞,站了起來,聲音有點冷:
“她
在秋靜寺辱罵我時怎麼不覺得有錯?”
“她在我有孕期間給裴初慍送妾室,懷著什麼心思?[]?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難道你不知道?”
薑姒妗冷笑,這京城沒有不透風的牆,在她生下颯颯後,賢王妃對她的評價也傳到了她耳中,她眸色淺涼:
“你說她知錯了,我倒不覺得,否則,她怎敢在我生下颯颯後還敢大放厥詞?”
昭陽沒想到她什麼都知道,臉色倏然灰敗下來。
不等昭陽再說什麼,雅間的門被推開,有人走進來握住了小姑娘的手:
“怎麼不回家?”
昭陽看著進來的人,臉色煞白一片,但那人隻是平靜地掃了她一眼,再沒有看她一眼,昭陽卻是渾身癱軟下來,臉上刹那間褪儘了血色,她腦海中隻剩下最後一個念頭——徹底完了。
薑姒妗也沒再看昭陽,她杏眸彎彎,和裴初慍四目相視,輕聲道:
“我知道你會來接我。”
裴初慍垂眼低笑一聲。
他也想起來,在那段他和薑姒妗的糾纏不能為人所知時,隻要薑姒妗出現在頌雅樓,他一定會趕來的光景。
如今被她在這般情景中娓娓道來,卻仿佛頌雅樓是她們無需言明卻心知肚明的定情之地一樣。
裴初慍懶得再看昭陽,給過她機會,卻是抓不住,既然如此,還是回去當她的賢王之女罷了。
裴初慍朝薑姒妗伸手,垂眼看她,低聲詢問:
“淼淼,我們回家?”
裴初慍很喜歡家這個字,那個裴府不再是一個冷清的居住處,而是有他的淼淼和颯颯存在,時時刻刻被他惦記的地方。
薑姒妗也喜歡,她伸手交給裴初慍,在他話音落下時就輕輕點頭:
“好,我們回家。”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