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管其他人,隻有你和我,你願不願意解除婚約?”
他看似退了一步,其實一步都沒退。
薑姒妗怔愣,她有點懵,一時沒想明白兩者的區彆,她腦袋昏昏:“等一下……我要想一下……”
“不行。”他不給她細想和思考的時間,“薑姒妗,回答我。”
薑姒妗咬唇,有一刻的迷惘,怎麼有人這麼霸道?但她撞進他的眼底,晦澀難辨,卻也清晰地倒映著她的身影,於是她仿佛被迷惑一般,下意識地點了頭。
目的得逞,他又勾唇笑了一聲,聲色驚豔。
他說:“最後一個問題。”
薑姒妗雙手握緊,她背後生出一點細汗,她顧不得難過的情緒,被徹底帶入他的節奏,隻不由自主地想,終於要結束了麼?
他鬆開了她一些,讓她能夠站穩,也能夠將他儘收眼底,他看似舉重若輕,看似不緊不慢,也看似鎮定自若:
“薑姒妗,你要不要嫁給我?”
轟——
薑姒妗腦海仿佛被狠狠敲了一下,在他話音落下時,刹那間隻剩下一片空白。
她久久不能回神。
思緒混亂,不斷飄忽。
他在說什麼?
她要不要嫁給他?
他在求娶麼?
是麼?
嫁?
他要娶她?
她不斷遲疑,不斷在心底問自己,她不知道她想要一個什麼答案。
她仿佛在期待,也在忐忑,怕自己誤會,怕自己失去最後一層遮羞布。
許久,久到薑姒妗也不知道是多長時間。
她終於好似回神,她仰起頭和他對視,其實她眼底還有點迷惘,她問:
“……裴公子是什麼意思?”
裴初慍沒給她懷疑的機會,他話音不容置喙,給了薑姒妗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
“薑姒妗,我想要娶你為妻,你願意做我頌安侯府的侯夫人麼?”
不是納妾,也不是無名無分,他喜歡她,便隻想讓她做他的侯夫人。
薑姒妗卻是久久沒能說話。
她呆滯在原地,有淚水不自覺地從杏眸掉落,她呆呆地看向他,不敢相信她聽到了什麼,有人按住她的肩膀,抿緊了唇線等待她的答案。
薑姒妗仿佛身處夢中,她甚至不記得她還有婚約在身,她隻在他的眼神下,下意識地點頭。
她會想嫁給裴初慍麼?
怎麼會不想?
如果
不想,這段時間她怎麼會糾結?怎麼會難過?
所有難過和不舍,都是因為意難平,都是因為事情不達期許。
點頭後,薑姒妗終於徹底回過神,她覺得她簡直要瘋了,最後一層遮羞布在裴初慍一而再的詢問下徹底被揭開,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也不能再從容地拒絕他。
她心底自始至終都是偏向他。
她一直都想選擇他。
她又要哭了,不是難過,卻是不由自主,她抽噎著提醒他也提醒自己:
“裴公子,我有婚約……有婚約在身……”
她語不成句,斷斷續續,整個人都陷入彷徨中。
但有人將她摟在懷中,他低頭仿佛是要親她,卻在即將要碰到她時,又克製地收了回去,抑製住情不自禁的貪念,低聲安撫她:
“彆擔心。”
“我會處理好一切。”
請薑姒妗姑娘,安安心心地等著當我的裴夫人。
薑姒妗緊閉著雙眼,有淚水控製不住地掉下來,她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不住地問他:
“你確定要這麼做?”
那人篤定頷首。
薑姒妗咬唇問:“我們從初識到現在,不過兩個月。”
值得你下定決心,娶她一個商戶之女為妻麼?
門不當戶不對,你日後會不會後悔?
她要問的問題有好多,全部藏著這一句話中,隻相識兩個月,以此決定後半生,裴初慍,你當真不會後悔麼?
裴初慍冷靜地回答她:
“嚼多不爛,我做任何事都隻有一個目的。”
如今,他娶妻的目的也隻有一個,就是她。
他也隻會有這一個目的。
他說:
“你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你都敢在我身上賭一次,不怕滿盤皆輸,我甚至不如你,為何不敢?”
在世人眼中,他有試錯的餘地,但她沒有。
她背負的注定永遠都要比他多。
他遠遠不如她。
今日暖陽肆意,他得了一個女子最真摯,也最赤誠,也最是孤注一擲的情誼,她將一切都托付給他,他萬死不敢辜負。
會被時間和距離疏遠的情誼,從不怪時間和距離,有問題的從來都是人。
但他自信,他沒有問題。
薑姒妗是怦然闖入他世界的一道風,也同樣是他的心心念念。
“薑姒妗,我會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地迎你入府。”
————if線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