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衛柏聽說,雲晚意會和姑娘一起回京時,這個念頭就立即不消而散。
衛柏漫不經心地垂了垂眼,又有點不覺得意外,她眼底的野望那麼濃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雲晚意全然沒想到衛柏的想法,她隻在驚訝姨母的提議,有點怔住:
“……姨母?”
和衛柏想得不同,一同去京城的提議不是雲晚意提起的,而是薑母拜托的:
“你表姐一人去京城,我怕她心底覺得孤單,你陪你表姐一起去,正好在京城玩玩,等到時,你再和姨母一起回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這和薑姒妗上次去京城不一樣,那時是周渝祈接她去京城安置,薑母沒什麼好擔心
的。
而如今,薑姒妗和裴初慍雖然有聖旨賜婚,但到底沒有真正成親,薑母怎麼也不放心讓薑姒妗單獨去京城,偏她有一堆事還沒有處理好,不可能陪著薑姒妗一同前去。
如此一來,和薑姒妗年齡相仿的雲晚意就被薑母想到了。
雲晚意都覺得意外,她甚至瞥了眼表姐,懷疑是表姐在故意幫她。
但其實是薑母有私心,她和雲晚意的母親是同胞姐妹,如今姑娘眼看著就要有出息,她也希望姑娘和她娘家親近一點。
雲母也心知肚明,不僅沒有阻攔,甚至還早早地替雲晚意準備好行李,給她拿了不少銀錢,隻讓她好好地陪薑姒妗進京。
雲晚意看著雲母遞給她的銀錢,足足三千兩,她輕扯唇,心底諷刺地想,這當真是雲母對她最大方地一次。
不僅如此,知曉她和表姐關係好,她那位一貫利益至上的父親最近都對和顏悅色不少,雲晚意輕閉了閉眼,忍住心底自嘲的情緒,她在奢望什麼呢?
她早該習慣了才對。
雲晚意拿著雲家給她準備好的一切,來找表姐,在眾人殷切地期望她和表姐搞好關係時,唯獨表姐叮囑了她一番:
“不管你要做什麼,都要考慮清楚後果,不要將自己置於進退兩難的處境。”
薑姒妗是知道一點雲晚意的心思的,她怕,怕最後雲晚意鬨得人儘皆知,卻沒能得償所願,最後落得一番進退兩難的境地。
她不得不出言提醒。
雲晚意聽出了表姐的苦口婆心,她一頓,隨後伏在表姐懷中,隱藏住悠閒泛紅的眼眸,她不曾離家過,這是第一次。
即使這一趟京城之行是她順勢而為,但是看著沒有人在意她的想法,也沒有人在意她會不會害怕忐忑時,她依舊會覺得自嘲。
雲晚意吸了吸鼻子,許久,她低聲說:“表姐,謝謝你。”
不止是謝這一番提醒,也是謝表姐不吝嗇地讓她借勢,才能叫她如今進展都一切還算順利。
如果沒有提議這一趟京城之行,其實她都要順其自然了。
衛柏想得太多了。
她是有野心,也的確想要勾搭他。
但她還算有良心,知道姨母一家對她的好,借勢也就罷了,她不想過度利用表姐這段婚事。
她也怕,怕給她表姐扯後腿。
一個衛柏而已,還不能夠讓她向表姐提出過分的請求。
直到離開京城那一日,雲晚意都沒有刻意去見過衛柏,她在思考她和衛柏的這段關係。
在姨母讓她進京時,她就清楚,她的時間有限——如果不能在表姐大婚時得償所願,她必然會放棄的。
回京城,是和欽差一起走的水路,那一日,雲晚意不得不承認,當真是威風極了。
四周官員和百姓夾道歡送,她和表姐一起登船,三層高的船,上船的位置有人在核實身份,氣氛格外肅穆,禁軍身穿盔甲圍著船而立,將船身護得嚴嚴實實的。
等感覺到腳底下微微晃動,雲晚意抬頭看去?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船隊已經緩緩離岸,朝著京城而去。
也是在這時,雲晚意見到了衛柏。
他沒有跟在表姐夫身邊,而是在和一個穿著盔甲的禁軍說話,臉色淡淡,卻是氣勢逼人,隻遠遠看一眼,都覺得要放輕呼吸。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那人朝這邊轉過頭來,彼此對視時,他動作仿佛一頓,很快交代完,朝著她走來。
等離得近了,他停在不遠處,問她:
“怎麼在這裡站著?”
雲晚意還在想他剛才的舉動,和現在真是大相庭徑,她視線還落在他適才的位置,心不在焉地回答:“第一次走水路,有點好奇。”
她有時真的格外坦誠,一點都不害怕露怯。
有許多人,都喜歡不懂裝懂,生怕叫人覺得看低了自己。
她不同,她不會就是不會,沒坐過船就是沒坐過船,一點不擔心彆人會因此覺得她見識短。
衛柏也沒在意她的回答,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看見了剛才和他交談的禁軍。
衛柏輕眯了眯眼眸,他不冷不淡地笑了聲:
“好看麼?”
雲晚意一怔,有點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隻當他是問風景,便點了點頭:“好看。”
衛柏唇角幅度不著痕跡地降低了一些,他淡淡地頷首,沒再說什麼,隻道:
“那雲姑娘繼續。”
話落,他轉身離開,雲晚意輕擰眉,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
她順著二人的對話回想,沒想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再抬頭朝原來的位置看去,這一次,終於瞧見了那位禁軍,雲晚意眼底驀然閃過一抹了然。
她沒覺得好笑,也沒覺得誌得意滿。
她隻在想,在衛柏心中,她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也許除了愛慕虛榮外,還有水性楊花?
她低下頭,許久,輕輕低笑了一聲,說不出是什麼情緒,也許有點諷刺,也有點自嘲。
她也懶得回去解釋。
她很清楚,在這種階段,牽扯到第三人也不會有什麼,偶爾甚至會刺激到一些情緒,反而,最忌諱的就是在這時急忙解釋什麼。
否則,隻會落了下乘。
也隻會被對方拿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