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尤其天公作美,晚霞紫的紅的燒成一片,鋪天蓋地,落在湖麵上,天水一色,美得驚心動魄,讓人一點記不起這段時間水路的折磨。
見表姐看得有點失神,雲晚意叫醒了她:
“表姐,我們往哪裡去?”
她的問話其實很有意思,在問表姐是獨住在外,還是和表姐夫一起去裴府。
雲晚意左看右看,她看見了衛柏,兩人四目相視,她驀然收回視線,堪堪和衛柏避開視線,衛柏也見到她這般,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
薑姒妗倏地回神,否認
了雲晚意的猜想,輕聲道:
“薑家在京城備好了府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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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晚意眸中閃過了然,表姐是薑家,而不是姨母她們,顯然,這個府宅是薑氏一族給表姐準備的,原因嘛,自然和表姐有關。
商人有的便是錢,沒有地位和權利,如今表姐嫁給表姐夫,便是有了敲門磚,砸再多的錢其實也當得,說到底,這是某種程度上的利益置換。
雲晚意對裴初慍一直都是都叫表姐夫,尤其是在聖旨賜婚後,表姐雖有點不自在,但不曾阻攔,尤其是表姐夫,對這個稱呼是樂見其成。
這助長了她的膽量,也叫雲晚意清楚地看見表姐夫對表姐的心意,不得不說,令人欣羨。
但雲晚意從一開始就知道不同人不同命,她自也有她的路能走。
不必要和人重複。
裴初慍倒是有意讓薑姒妗和他一起回裴府居住,但薑姒妗對這一點格外堅定,雲晚意也是向來站表姐的,當即道:
“按規矩,未婚夫妻在要成親前是不能見麵的。”
她笑彎了眼眸,微抬下頜,驕矜道:“表姐夫與其讓表姐這個時候和您去裴府,不如回去想想究竟哪天是吉日,到時正大光明來接表姐回府才是好呢!”
話音甫落,薑姒妗首先鬨了個臉紅,羞惱地推搡了一下雲晚意的手臂。
雲晚意裝模作怪地呼疼了一聲。
衛柏就在裴初慍身後看著這一幕,他眼底閃過若有所思,她在姑娘麵前倒是格外不一樣。
越是親近的人前,她越是開朗明媚,眸子清透,仿佛沒有一點陰霾和煩心事。
但這根本不可能。
衛柏瞧了她一眼,如此明顯的視線,雲晚意自然能感覺到,她裝作不經意地轉過來,輕惱地瞪了衛柏一眼。
衛柏被她瞪得挑眉,不知道哪裡又招惹到她了。
得虧雲晚意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否則必然得在心底罵他,明知道她在想什麼,偏偏不拒絕也不點頭,這沒辦法,誰叫她動了貪念心思,衛柏權衡也是正常,但他總是有意無意地給她錯覺,便是他的不對了吧。
雲晚意跟著表姐回了薑家,心底對衛柏再惱,但她還是得努力一番,否則這京城一趟恐怕是要白來了。
表姐要忙於大婚一事,雲晚意沒有麻煩表姐,便借口出府遊玩,薑姒妗知她心思,沒有攔她,而是道:
“我讓安玲給你拿點銀錢,你一個姑娘家,手裡不能缺錢。”
雲晚意忙忙拒絕:“不用!我來京城前,娘親已經給了我銀子了。”
薑姒妗搖頭:
“姨母給你的是姨母給的,我是我,你特意來京城陪我,豈能讓你白白添銀子進去。”
薑姒妗不是分不清好賴的人,不論雲晚意來京城還有沒有彆的打算,總歸雲晚意是娘親特意叮囑來陪她的,她回衢州時,也是雲晚意不辭辛苦地陪她散心,她心底得記著雲晚意的好。
雲晚意拒絕無果,表姐輕飄飄一句長者賜不可
辭就堵住了她的話。
薑姒妗當然知道姨母肯定給雲晚意銀子了,但她也清楚雲家的家底,其中兩位兄長占著大頭,說難聽點,姨母的偏心,薑姒妗也能感覺到,再是給雲晚意銀錢也不會給多少。
雲晚意年少時經常出入薑家,她年少被困於內宅時,都是雲晚意按住寂寞地陪著她,她越是知道雲晚意喜歡熱鬨,越是記雲晚意的好。
在她心底,雲晚意是她表妹,但和她親妹妹沒什麼區彆,也同樣是她的閨中好友。
自幼相伴的情誼是旁的東西很難相提並論的。
薑姒妗剛得一筆財富,對雲晚意自然不吝嗇,她清楚地知道京城的物價,讓賬房那邊劃了五千兩銀票給雲晚意,這份銀錢不少,但女子家有時候是需要外物裝扮來撐著底氣的。
在京城,雲晚意沒有根基,薑家同樣沒有,薑姒妗隻希望這些銀錢能叫雲晚意不要怯場,至少在京城的這段時間能過得舒心。
雲晚意對這一筆銀錢瞠目結舌,娘親才給了她二千兩,表姐一出手就是五千兩。
雲晚意許久沒出聲,她在想,她到底怎麼樣才能償還表姐和姨母一家的恩情?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表姐嫁入了裴府後,說不得她都要靠表姐提攜,她有什麼能幫表姐的?
思來想去,居然隻剩下不要給表姐添麻煩。
雲晚意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有點苦笑,卻是無奈,她深知表姐決定的事情沒有改變的餘地。
她必須得承認,表姐的這筆銀錢很大程度上解決了她的拮據,她手中其實也存了一筆錢,都是這些年來姨母家給她的補貼。
手裡的銀錢多了,但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會隨意花銷。
她深知,她如今能有底氣在京城往來都是彆人善意的給予。
她最懂得珍惜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