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嫁誰?”
四目相視,雲晚意驀然想起兩人糾纏時的場景,不論何時,隻要二人在同一場合下,她總是能撲捉到他的視線。
他也同樣如此。
二人在大庭廣眾下,卻又秘而不宣地視線糾纏。
雲晚意忽然有點喉間堵澀,她偏過頭,避開了衛柏的視線:“和衛大人無關。”
她說:
“衛大人,不要敗壞我的名聲。”
她有自知之明,她曾數次問他要不要她,都被他拒絕。
如今,她也不覺得衛柏是為她而來。
衛柏扯唇,短促地冷笑了一聲:“雲姑娘當初邀我一同乘坐馬車時,怎麼不說我敗壞雲姑娘的名聲?”
雲晚意不敢置信地看向衛柏,似乎沒有想到他這麼沒有風度。
她咬聲:
“你瘋了麼?!”
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衛柏一言不發,隻沉眸看著她,見她左顧右盼,便知她在擔心什麼,他斂眸,打橫抱著她進了薑家。
衛柏曾在衢州待過一段時間,那時他和雲晚意就有糾纏,自然知道雲晚意在薑家住在哪個院子。
薑母已經得了消息,等趕過來時,就聽說衛柏已經抱著雲晚意去了她的院子。
薑母瞪大了雙眼,扶額頭疼道:
“怎麼又來……”
她還記得去年時,她家姑爺也是這樣不請自來,現在仿佛舊日重現。
薑母耽誤不得,立刻往雲晚意的院子趕去。
雲晚意氣急敗壞,她阻止不了衛柏的舉動,掙紮也隻是徒勞,最終隻能嘴上不斷斥罵著衛柏:
“混蛋!無恥!流氓!”
但這番話,顯然對衛柏不痛不癢。
等到了她的院子,衛柏直接踢開房門,跨過門檻,將她安置在床榻上,他單膝跪下來,就想像上次一樣替她察看傷勢,雲晚意意識他要做什麼,瞪大了雙眼,口不擇言
:
“衛柏,你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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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再是凶狠驕縱,罵人的話來回也就那些。
雲晚意再顧不得什麼,一腳踹上衛柏胸膛,她當真一點沒有留情,衛柏被她踹得狠了一點,踉蹌地朝後倒去,他皺眉抬頭,卻是倏然一愣。
女子紅著眼看向他,渾身緊繃,毫不掩飾對他的抗拒和抵觸,眼淚無聲地掉下來,這是她第二次在他麵前哭,她咬著唇,聲音都在顫抖:
“衛柏,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意麼?!”
衛柏被她踹了一腳的胸口好像遲頓地傳來疼痛。
許久,他啞聲說:
“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傷。”
雲晚意閉著眼,眼淚從臉龐滑落,留下一道淚痕,她顫聲說:
“你能不能尊重我一點?”
衛柏呼吸一輕,這句話仿佛順著血液嵌入心臟,柔軟的血肉傳來一陣難言的疼痛,叫他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仿佛沉入深淵。
眼前女子哭得渾身顫抖,臉和唇都透著股病態的白,讓人觸目驚心,也讓人直觀地意識到她現在格外難過:
“我是糾纏過你,但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你再是不喜我,也不該輕賤於我。”
衛柏想說他沒有。
他沒法否認,他曾經總是對她百般挑剔,但他從未輕賤過她。
雲晚意仿佛看出他的想法,自嘲地扯唇:
“如果今日在這裡的是彆的女子,你也會這樣對她麼?也會如此孟浪怠慢麼?”
衛柏抬起頭看向她:“不會。”
雲晚意覺得莫大的諷刺:“就因為我糾纏過你,我的清白就不重要麼?就可以被你隨意對待麼?”
衛柏忽視心底驟痛,他閉了閉眼,冷靜下來,試圖找回思路:“不是。”
雲晚意心灰意冷,她閉著眼,不想再說話。
衛柏站了起來,他垂眼,看向某個不願看他一眼的人,聲音沉沉:
“雲晚意,你的假設一開始就是錯的。”
“我從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彆人再如何也和我無關。”
如果是其餘女子,再是狼狽可憐,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雲晚意指尖不著痕跡地輕顫。
“但你不是彆人。”
二人從一開始就不清白,又怎麼能單純地以世俗禮教去定義?
他說:“你覺得這是不尊重,日後我便注意,但雲晚意,你有沒有想過這是關心則亂?”
雲晚意啞聲,她覺得震驚,也覺得不可思議。
她覺得事情走向有點不對,思路也不由得變得卡頓。
她有點招架不住,頭腦都有點昏昏:
“等、等一下……”
怎麼會是關心則亂?
……他關心她?
衛柏問:“為什麼要等?”
雲晚意找回聲音,試圖拿出適才的氣勢:
“那你也不能掀我裙擺。”
衛柏沒有一點遲疑,他冷靜道:“好,是我的錯,我給你道歉。”
雲晚意倏然啞聲,她有點暈乎,仿佛在今日看見他時一切就變得不對勁起來,他怎麼會道歉認錯呢?
她沉默下來。
這一刻,她終於慢半拍地意識到衛柏是究竟為何來衢州了。
室內安靜了許久,雲晚意抬起頭和他對視,她話音清晰,沒有給彆人留下一點遐想的餘地:“但我不想原諒你。”
“在我離開京城時,你我之間那段糾纏就結束了。”
她說:“衛大人,你不應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