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意有不解。
雲母不輕不重地冷哼了一聲:“說吧,你和那位衛大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晚意渾身一僵,她偏過頭去,聲音平靜得沒有起伏:
“娘在說什麼?”
“我和他能有什麼關係?”
雲母白了她一眼:“你是我生的,我還不了解你?你也就瞞得過你爹!”
“他來衢州,便是來找你的吧。”
“你當初去京城也是奔著他去的?”
雲晚意沒說話,因為事實勝於雄辯,她再是否認,也抹不去事實。
她默認後,雲母隻剩下納悶:“那你到底在折騰什麼?”
她奔著人去了京城,如今,人也來找她了。
怎麼昨日老爺問起時,還否認起來了?
雲母想不懂,許久,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輕垂著頭的姑娘,心底咯噔了一聲,試探地問:
“他不願……娶你?”
她口中的娶,指的是明媒正娶,也指的是嫡妻的位置。
畢竟,說難聽點,她雲家這個的地位的確攀不上京城四品少卿的門第,尤其這位四品京官還是聖上和閣老眼前的紅人。
雲晚意沒有再沉默,她淡淡說:
“我不知道。”
雲母被她一堵,直接噎住,她頭疼地扶額。
這時,雲晚意忽然抬起頭,她直視雲母,眸底透徹也平靜,她問:
“如果他不想娶我為妻,娘會答應他麼?”
雲母倏然僵住,她訕笑了一聲:“你說什麼,娘怎麼會讓你去做妾。”
她不敢對上雲晚意的視線。
雲晚意閉眼,掩住眸底快要藏不住的失望,其實雲父和雲母是一種人,雲父在意的是雲家的前程,雲母在意的是兩位兄長的前程。
但誰在意她呢?
雲晚意的指尖在輕輕顫抖,她無力地說:
“希望如此吧。”
她不再和雲母說,轉身就走。
雲母卻是沒了攔住她的底氣,她動了動嘴唇,最終隻能呐聲地看著雲晚意的背景。
如同衛柏來了衢州,根本瞞不住一樣,或者說他未曾隱瞞。
雲家要給府中嫡姑娘說親一事,同樣瞞不住,雲家也不曾有隱瞞的意思,甚至大張旗鼓,恨不得全衢州的人都知道。
衛柏自然得了消息。
衛柏一頓,他近日來有關注雲晚意的動向,她從未出府過,他也沒辦法見雲晚意一麵。
他腦海中有一條線越來越清晰。
在底下的人來報,今日雲姑娘出城上香時,衛柏沒有遲疑地轉身出門。
底下的人一愣,還有一句話見大人這幅模樣,半晌沒能說出來。
直到一路趕到鐘鳴寺。
今年未曾下雪,但鐘鳴寺的紅梅依舊盛開。
寒風催梅開,濯濯立於枝頭,給鐘鳴寺添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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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鳴寺求姻緣極靈,這裡常有人來,從不缺香客。
雲晚意隻是其中之一。
她今日來,也不是單純地上香。
仗著表姐的勢,雲家如今不能和往日同論,自從透露出要給雲晚意相看親事後,宴會時,常有人和雲母打聽消息。
雲母挑了幾日,讓她今日來鐘鳴寺和其中一位公子見一麵。
隻是遠遠地見一麵罷了,待初見後,若不和心意,還能夠作罷,所以,這次見麵很隱晦,隻用了上香的名義。
雲晚意遙遙地見了人一麵,她今日披了鶴氅,站在紅梅下,她肌膚那般白,欺霜賽雪,紅和白的映襯下,居然是一抹驚心動魄的豔色,叫人看得移不開視線。
來的公子微有些失神。
雲晚意也見到了人,但隻是簡單地點了點頭,那人懂了她的意思,不免有點黯然。
他還記得適才的驚豔失神,不由得上前一步,忍著羞意和緋色,克製著想要守禮,但依舊掩不住地有點著急道:
“是我有什麼不妥之處?雲姑娘隻管說,我必儘力去改,雲姑娘且給我一次機會?”
人見鳥易驚鵲,他亦然,明知不該,卻仍是忍不住上前驚擾眼前佳人。
雲晚意退了一步,和人拉開了距離,她溫柔又客氣:
“邰公子言重,依公子的風度,日後必然會得一佳緣。”
邰公子苦笑,但這份佳緣卻不是她。
話已至此,再說下去,也不過令自己難堪,和叫對方為難,邰公子黯然點頭,不再糾纏:
“是我孟浪,請雲姑娘勿要見怪。”
打發走了邰公子,雲晚意一轉身卻見到了商清卲,她腳步停頓了一下,商清卲隻是沉默地停在了原處,許久,在雲晚意點頭要轉身離開時,商清卲終於忍不住地出聲:
“雲姑娘,為何……”
他驟然失聲。
他想問,雲晚意為何要拒絕太守府的提親。
但他不知他有何立場去問雲晚意這番話。
雲晚意剛想說什麼,就聽見身後傳來樹枝被踩踏的聲音,雲晚意不由得回頭,待看見衛柏時,她忽然有點頭疼。
雲晚意隻覺得今日也許不適合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