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意一點沒留情,她不忿地瞪
著衛柏,冷笑連連:
“你是什麼地痞無賴麼?!”
衛柏握住人的手不放,被罵了也不覺得難堪,嬉皮笑臉的:“其實三教九流我都混跡過,說我是地痞無賴也沒錯。”
雲晚意氣結,論厚臉皮,一百個她也比不過一個衛柏。
不知怎麼的,雲晚意忽然想起表姐,她咬牙道:
“當初裴閣老莫不是也這樣誆騙我表姐的?”
衛柏輕咳了一聲,他摸了摸鼻子,正色道:“主子和夫人兩情相悅的事,怎麼能叫誆騙呢?”
雲晚意冷笑了一聲,半點不信衛柏的鬼話。
隻能說今日的衛柏叫她瞠目結舌,那點傷感被鬨得一點不剩,隻餘下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憋屈。
他怎麼能這樣呢?
在京城時,明明也是個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模樣,怎麼忽然就變成這樣了?
雲晚意難得有點無語。
她揮開衛柏的手,但他仿佛早料到如此,任憑她怎麼做,他都不鬆手。
雲晚意簡直氣笑了。
她幾乎咬牙道:“衛大人,我要回府了。”
衛柏點頭:
“一起回去。”
雲晚意真被氣到了:“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聽不懂。”
平靜的一句話,沒什麼情緒,卻叫雲晚意陡然安靜了下來。
雲晚意難得失聲。
她拿無恥的衛柏沒有半點辦法。
今日那麼冷,偏暖陽那麼盛,雲晚意拖著一個累贅上了馬車,掙不脫,甩不掉。
一路上不知被多少人看見這一幕。
等到了衢州,消息居然已經傳到了雲府,在馬車將要到雲府時,雲晚意麻木地看著雲家門口的一輛輛馬車,她逃避一般,直接讓馬夫調頭,去了薑家。
衛柏也在馬車中,一動不動地聽著的她吩咐,等馬車調頭後,他才問:
“怎麼不回去?”
雲晚意還在惱他,根本不想理他。
但有人去握她的手,雲晚意甩開,丟了一句:“彆碰我,於理不合!”
衛柏歎了一口氣。
早知回旋鏢會打到自己身上,當初在秋靜寺雲晚意要邀請他一同乘坐馬車時,他絕對不會說出這四個字。
等到薑家,衛柏再厚臉皮,也不可能跟著她一起進去。
馬車停了下來,雲晚意轉身就要走,被衛柏驟然拉住,雲晚意心下一緊,她轉頭問:
“又要做什麼?”
她仿佛很不耐煩,也隻有這樣,才能不叫人看清她的情緒。
但衛柏依舊扣住她,不肯鬆手,雲晚意被迫停在了馬車內,有人問她:
“雲姑娘,我能不能明日去府中提親?”
雲晚意看也不看他:“衛大人這麼能耐,還需要過問我的意見?”
“需要。”
衛柏看向不肯看他一眼的人,認真地說:
“需要,我拒絕雲姑娘了這麼多次,合該雲姑娘一次次拒絕回來。”
雲晚意心尖在發顫,她手指也輕顫,她依舊不肯回頭,咬著聲說:
“然後呢?”
和她一樣,被拒絕後,選擇放棄,獨自回京城麼?
她沒問得那麼清楚,仿佛也是冷語刺人,但有人聽得懂,他不由得低笑了一聲:“不會。”
“我臉皮厚,不達成目的,我是不會走的。”
雲晚意也不得不咬聲罵:
“果然是厚顏無恥!”
她掙脫開他的手,掀開簾子後,拎起裙擺就跳下了馬車,不再給衛柏說話的機會。
衛柏意識到什麼,他也陡然掀開簾子,提聲問向快要進府邸的女子:
“你還沒拒絕我呢!”
那女子轉過身,暖陽照在她臉上,仿佛給她鍍上一層盈光,厚重的鶴氅也在這一刻是最佳的華服,她眉眼驕矜,冷哼道:
“衛大人這麼厚顏,我再是拒絕,結果又有什麼區彆?”
她輕抬下頜:
“我不似某人,懶得白費這些功夫!”
話落,她沒有再停留,轉身進了府邸。
衛柏卻是看著她的背影,難得地失神。
許久,他回過神,忍不住地低笑,怎麼有人話音這麼冷硬,心腸又這麼軟?
衛柏驀然輕輕碰了下胸口,半晌,車廂內響起他的低語:
“……雲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