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的轉而喊:“……謝玉照……嗚、嗚嗚嗚……謝玉照……”
薑亦棠疼得昏昏沉沉,渾身冷汗汵汵,隱約察覺到有人推門進來,驚呼了聲: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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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忽然點亮燭燈,滿府燈火通明,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而近。
謝玉照踏進來的那一刻,佟容和常樂都砰得一聲跪地,埋下頭:
“奴婢照顧不周,請殿下責罰。”
青粟傻眼地看著這一幕,坐立不安地站在原處,不知自己該不該也跪下來。
謝玉照看都不曾看他們一眼,滿臉寒霜:
“府醫呢!”
佟容立即回答:“已經派人去請了。”
青粟驚懼地咽了咽口水,她隻跟著姑娘見過殿下,殿下麵對姑娘時一直都是和煦如風,讓青粟險些就覺得殿下是這般的性子了。
她從未見過殿下這一幕。
讓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整個思甚苑都噤若寒蟬,落針可聞。
府醫來得很快,見到室內情景,他沒浪費請安,直接替姑娘請脈,稍頓,他掃了眼室內,果然聞見淡淡的血腥味。
不止他,謝玉照也聞見了,他驀然看向地上一攤剛被換下的床單被套。
還未問出聲,府醫就鬆了手,恭敬低聲道:
“殿下,姑娘這是初來月潮,一時疼暈過去了。”
說到這點時,府醫有點意外,姑娘如今年近十四,她出身尚書府,錦衣玉食,按理說,早該來月事了才對。
但想到姑娘庶女的身份,府醫沒敢多想。
謝玉照渾身冷冽沒有半點緩和:
“隻是月事?”
府醫肯定地點頭:“姑娘應當是落過水,又不曾好好休養,身子骨一直沒有養回來,加上飲食作息有誤,體寒症狀明顯,於月事時會比尋常女子艱難些。”
他沒說的是,這樣一來,姑娘於子嗣上也會較為艱難。
府醫偷看了眼殿下,他覺得殿下是不想聽見這些話的。
而且,姑娘的體寒症狀並非不能養回來,隻要日後多加注意,就會無礙。
薑亦棠就是在這個時候恢複意識的,她眨了眨杏眸,有點沒回過神,小腹隱隱傳來疼痛,她難受地嚶嚀了聲,下意識地蜷縮起身子。
她一動,屋中人立即注意到:
“姑娘醒了!”
謝玉照走過來,低頭撫了撫女子臉頰:
“阿離覺得怎麼樣,還疼不疼?”
薑亦棠眼睛都是紅的,她委屈地點頭:“疼。”
謝玉照神情越發冷了冷。
薑亦棠這才注意到跪在房間中的佟容和常樂,她一怔,立刻拉住謝玉照。
她徹底清醒後,就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麼了。
隻是來月事罷了。
其實前世時,她最初來月事根本不疼,但後來的五年經常被關在頌桉苑,不見陽光,後來又出了點事,才會在來月事疼得厲害。
這種疼太熟悉了,但因為重來一世,她有一段時間沒有來月事,倒是忘記了這種感覺。
薑亦棠也看見了府醫,她有點臊得慌,小聲地說:
“殿下快讓她們起來。”
謝玉照眼皮子不掀一下,冷聲:“她們照顧不周,該罰。”
薑亦棠窘迫得不行,她拉住謝玉照,悶聲道:
“和她們無關。”
她大抵猜得到為什麼她這一世會疼,她當時算計薑霜鳶,在湖水中憋了那麼久,後續也沒有專心養著,來了太子府後,她又貪嘴,吃了不少蟹肉。
謝玉照怕她熱,思甚苑一直擺著冰盆。
她這身子骨本來就算不得健朗,這般種種下來,月事不疼才怪。
薑亦棠偷偷瞧了他一眼,捂住小腹,虛弱地說:“謝玉照,我好疼。”
小姑娘唇色慘淡,雖說是在故意示弱,但謝玉照仍見不得她這模樣,他將人按回床上,語氣不好:
“還不快躺下。”
薑亦棠立即乖巧地躺下,衝著謝玉照眨了眨杏眸。
謝玉照半垂下眼。
她是吃準了他拿她沒辦法,才敢這麼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