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殿下果然很在意棠棠。”
然後,薑昃旼冷聲道:“日後彆讓我聽見你詆毀你三妹。”
薑霜鳶被訓斥,她咬牙不語,但心底越發恨上薑亦棠,她表麵上隻是噘唇委屈:“爹!”
她一貫愛撒嬌,否則薑昃旼以前也不會那麼疼愛她,她委屈地一服軟,薑昃旼不再說她,越過這個話題,薑昃旼皺了皺眉:
“殿下雖說已經向聖上求婚,但聖旨到底沒有下來,棠棠一直住在太子府也不好聽。”
薑諳茯不著痕跡地輕斂眸。
原來父親還知道這樣,於尚書府的名聲會不好聽嗎?
薑昃旼看向薑諳茯:“你再遇到你三妹,告訴她,讓她回家。”
薑亦棠住在謝玉照旁邊,那一片住的都是皇親國戚,禁軍把守森嚴,哪怕是薑昃旼,也不好過去。
但薑諳茯常跟在丘榮公主身邊,遇見薑亦棠的機會就多了。
薑諳茯斂眸,她忽然輕聲道:
“今日殿下說,讓公主不必再去上書房。”
她聲音輕淺溫和,聽不出什麼情緒,隻有薑霜鳶朝她看了一眼。
然而這一聲,卻是讓帳內靜了靜,薑昃旼和薑夫人都皺起眉頭,薑夫人肉眼可見地有點著急:
“老爺,公主不去上書房,諳兒怎麼辦?”
上書房裡都是皇子公主,要麼也是世家公子,薑諳茯要是沒法去上書房,就代表她斷了一條結交皇子的路。
薑霜鳶覷了眼薑諳茯,心中冷笑。
讓她日日裝一副好人模樣,如今利益被碰,她倒要看看薑諳茯會怎麼辦!
薑夫人看了薑昃旼一眼,低聲道:
“命令是殿下下的,能不能讓三丫頭那裡勸勸殿下?”
這貌似是個好主意。
但薑夫人話音剛落,就被薑昃旼皺眉打斷了:“不行。”
薑夫人臉有點青。
為什麼不行?
她忍著那個賤蹄子,不就是指望利用她能給自己的三個兒女帶來好處,如今一點好處不見,全是糟心事,薑夫人心底藏著不虞。
薑夫人話音冷淡了下來:“為什麼?”
薑昃旼也知道最近薑夫人忍了很多,解釋道:“你彆忘了,丘榮公主今年已經十七,早到了成婚的年齡。”
及笄那年,丘榮公主就不該再去上書房。
薑昃旼有一點沒說,因丘榮公主一事,薑諳茯的婚事也被耽誤下來。
要知道,薑諳茯今年也已經十七歲,像她這般年齡的人,早就成親生子了。
薑夫人聽見這話,遲疑下來。
她心底也一直在為長女的親事操心,怕她嫁低了,又怕她嫁晚了,如今薑昃旼一提,戳到薑夫人的心事,她轉頭看向薑諳茯:
“諳兒,你怎麼想?”
薑昃旼一直都知道他這位長女聰慧,他提點道:
“朝堂上的形勢變化莫測,上書房的幾位皇子沒有任何根基,諳兒,你也該走出上書房了。”
有機會的皇子,還是那幾位。
如今棠棠和殿下扯上關係不假,但是府上還需要一條退路,而這條退路一直被薑昃旼寄希望於薑諳茯身上。
薑昃旼平靜地說:
“三皇子還有兩年及冠,但聽說淑妃已經有意在替其相看正妃。”
這其實很正常,甚至有點晚了。
但殿下一直沒有太子妃,所以,他下麵的幾位皇子的婚事也一直被拖住。
而如今殿下求旨賜婚的消息一傳出來,宮中的幾位娘娘就不願再等了,薑昃旼知道,有些官家女子的畫像已經被送去了宮中。
二皇子同樣如此。
但有了皇上曾經的那句話,二皇子基本上沒有登上那個位置的機會,薑昃旼自然也不會費心思在他身上。
薑昃旼提到三皇子的時候,薑霜鳶的臉色似乎有點異常,她想說點什麼,但又按捺住。
帳內靜了靜,薑諳茯才輕聲說:
“爹爹說得對,我在上書房待了數年,該結交的人脈早就認識了,如今再待下去,意義不大,不如多認識認識其他人。”
三皇子嗎?
薑諳茯不著痕跡地覷了眼薑昃旼,心中有點失望。
隻要殿下一日不倒台,退路就隻能是退路,一旦府中真的和殿下綁在一起,根本下不了船。
如果尚書府給不了她助力,她這個尚書府嫡長女的身份又有什麼用?
薑諳茯很清醒。
殿下在位一日,她就絕不可能和三皇子有牽連。
想到這裡,薑諳茯不動聲色地看了某人一眼,她唇角浮現一抹輕諷,不等任何人發現,就很快消失不見。
尚書府的謀劃,薑亦棠一點都不知情,她隻是在遇到薑諳茯時,被攔了下來。
薑諳茯有點無奈,她輕歎了聲:
“三妹,你很久沒回家了。”
薑亦棠幾不可察地抿唇:“長姐怎麼忽然和我說起這個?”
薑諳茯:“爹爹聽說了今日的事,擔心外人風言風語對三妹有影響,讓我告訴三妹,雖說太子府方便進宮,但也不能一直住在太子府。”
頓了頓,薑諳茯放輕聲音,眼中有點擔憂:
“三妹,人言可畏。”
不得不說,薑亦棠被說動了,她沉默下來。
今日邱語桐的話對她並不是沒有半點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