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彆說了。”
薑諳茯掩住唇角作笑,覷見小姑娘臉上的緋紅時,她才略放下心。
如此看來,三妹也並非真的沒對殿下起心思,到底年齡小罷了。
薑諳茯朝褚櫟秋看了一眼,結果正好撞到褚櫟秋的視線,褚櫟秋若無其事地對她舉杯,輕輕抿了一口。
薑諳茯輕勾唇,也抿了口酒水,淡淡果香溢滿唇齒。
但薑諳茯今日真正關注的並不是褚櫟秋,而是另有他人,這個人說起來,薑亦棠也認識,且不陌生。
正是榮淩郡主的嫡兄,曲陽王府世子,謝鬆笵。
榮淩郡主今年十八,薑諳茯和她同齡,哪怕薑諳茯自己願繼續拖下去,但府中和世俗眼光也不允許她再這般繼續下去。
會注意到謝鬆笵的原因很簡單,殿下身份高不可攀,看褚櫟秋鬨笑話就罷了,她卻懶得自討沒趣,除卻殿下,再看京城其餘人,既然尚書府綁上了殿下的船,她對其餘皇子都沒興趣。
家世出眾者,論顧閣老、褚丞相,顧長澤對榮淩的心思怕是隻有當事人看不出來,而褚倰旭和宮中後妃有染,前程算是儘毀,壓根不在薑諳茯的考慮中。
而謝鬆笵和殿下是堂兄弟,而曲陽王府的站位,謝鬆笵必然日後會得殿下重用。
其次,顧長澤對郡主的心思,一旦兩府真的聯姻,曲陽王府的地位隻會更上一層樓,薑諳茯思來想去,卻發現謝鬆笵居然是卻合適的人選。
最重要的是,謝鬆笵還未有嫡妻。
薑諳茯覺得她未必不可一試,近來府中的變化,讓薑諳茯也意識到,有時過於穩妥隻會讓機會流失。
薑諳茯下定決心後,注意力一直若有似無地落在謝鬆笵身上,等看見他不勝酒力退出去後,她也隨意尋個借口出了太和殿。
薑亦棠見她離開,朝她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她正一門心思在謝玉照身上。
哪怕離得有點距離,她也看得清楚,謝玉照喝了不少酒。
她有心想叫謝玉照少喝一點,但此時二人間門的距離讓她的想法隻能落空,薑亦棠眼睜睜地看著謝玉照來者不拒,愣是喝了不少酒。
薑亦棠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哪怕她說隻在尚書府待七日,對於謝玉照來說,也是一個不滿意的結果。
臨近宴會將散,薑諳茯才回來,薑亦棠注意到,薑諳茯的鞋襪好像有點潮濕,她朝薑諳茯看了一眼,卻見薑諳茯神情如常,還問了她一句:
“三妹怎麼了?”
薑亦棠搖了搖頭,她對薑諳茯的事情不關心。
宴會散後,薑亦棠糾結了一番,還是上了尚書府的馬車,她偷偷看了眼謝玉照,最終沒能放心,讓常樂跑了一趟,吩咐鬆翎照顧好謝玉照。
回到尚書府,薑亦棠招來青粟和冬兒吩咐了一番。
最主要的是冬兒,畢竟論在府中認識人,青粟是不如冬兒的。
青粟驚訝地看向姑娘:“姑娘讓冬兒引二姑娘出來做什麼?”
常樂也很意外。
薑亦棠垂著眼瞼,情緒平常:
“薑霜鳶向來心高氣傲,她往常最是看不慣我,如果她知道那枚玉佩是姨娘的,你覺得,依著她的性子會做出什麼?”
青粟一怔,想到往日二姑娘的性子,眼睛一亮:
“她肯定會鬨翻天!”
薑亦棠和她對視一眼,青粟意會,對冬兒道:“你找個相識的人,到時隻需要透露姑娘叫走了四姑娘即可。”
青粟輕哼:
“二姑娘可受不了這個。”
四姑娘和二姑娘一貫交好,二姑娘向來霸道,她不喜四姑娘和自家姑娘交好,一旦被她知道姑娘和四姑娘私下談話,她一定會追來的,因為她受不了這種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姑娘搶走的感覺。
冬兒鬆了口氣,遞句話倒不是什麼難事。
日落餘暉未儘,剛到傍晚,府中眾人就齊聚榮紛院,這次,薑霜鳶也沒有缺席。
讓薑亦棠意外的是,她被關了許久,臉上居然沒有頹廢之色,坐在位置上,看見薑亦棠時,隻是扯唇冷笑一聲,沒讓其餘人發現。
薑亦棠隻是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這個中秋很是熱鬨,薑昃旼特意讓薑夫人準備了煙花,如今煙花難得,早有婢女候在後花園處,等著看煙花,飯後,沒人落單,都跟著圍到了後花園。
青粟小聲嘀咕:
“往日可不見府中這麼大動靜。”
冬兒偷笑道:“往年府中也沒有一位太子妃啊。”
等煙花開始後,薑霜鳶下意識地去找薑亦棠,想看看薑亦棠是不是一臉得意,卻在場內沒看見薑亦棠的身影,她皺了皺眉,難道是回去了?
就在這時,薑霜鳶聽見身後婢女道:
“奴婢剛才好像看見三姑娘和四姑娘一起離開了。”
薑霜鳶臉色陡然一變,她扭頭看去,果然沒看見薑玵妢,一想到往日對她百般討好的薑玵妢也會去討好薑亦棠,薑霜鳶臉色就青了下來,她冷聲問:
“她們去哪兒了?!”
那婢女被嚇得一跳,顫聲道:“竹、竹林。”
薑霜鳶眉頭一皺,這兩人沒有回院子,而是古怪地去竹林,難道兩人要密謀什麼?
一想到這裡,薑霜鳶按捺不住,立刻轉身朝竹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