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粟覺得不好意思,才不敢和他說心裡話。
衛笠挑了下眉,看向她手中拎著的東西,問她:“拿的什麼?”
這點沒什麼好瞞的,於是,青粟說:
“給姑娘做的糕點,還有早膳。”
衛笠確認了遍:“你做的?”
青粟不知道他要乾嘛,點了頭,結果衛大人就話趕話,十分自然道:
“我嘗嘗。”
青粟懵了一下,後知後覺想起,衛大人是喜歡吃糖的,同理,他也應該是很喜歡吃糕點的。
隻是平日中需要端著太子近衛的架子,不能輕易表現出來。
想到這裡,青粟就掀開蓋子,給衛大人端了一盤,總歸她做得很多,姑娘也吃不完。
衛笠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招來一個府中的婢女,讓青粟把食盒給那個婢女,青粟愣住,不僅沒給,還往回縮了縮手,衛笠差點看笑了:
“東西給她,去思甚苑給姑娘送去。”
後半句明顯是和那個婢女說的。
青粟不解地抬頭看向衛大人,但許是衛大人神情過於自在,她懵了下,真的把食盒遞出去了,等婢女走遠,她才回過神來:
“哎呀!”
衛笠攔住她:“她會和姑娘說,你是被我攔住的。”
言下之意,姑娘不會責怪她。
青粟瞪了瞪眼,小聲嘀咕:
“姑娘本來就不會說我。”
衛笠終於鬆了她的領子,青粟趕緊理了理衣襟,鬱悶道:“衛大人有事嗎?”
衛笠扔了一個糕點進口中,眼神示意青粟跟他走。
事已至此,青粟也想知道他要做什麼,就乖巧地跟著他走了,這方麵她和姑娘很像,對信任的人很少懷疑,在某些方麵,又很聽話。
衛笠是殿下的親信,殿下是姑娘相信的人,所以,衛笠也是可以相信的人。
但青粟沒想到,衛笠直接帶她出府了。
等出了府邸,青粟整個人都傻了,她趕緊拉了拉衛大人,慌張地問:“衛大人,你要帶我去哪兒?”
衛笠輕笑:
“我真當你什麼都不問,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小婢女瞪圓了雙眸。
衛笠不再逗她:“殿下讓我去查個人,你不是心情不好,帶你轉轉。”
青粟不敢置信:
“你有要務在身,還帶我出來轉?”
“順手的事。”
青粟很難理解。
後來,青粟才發現,衛笠說得沒錯,真的是順手的事,說是調查一個人,但一整日,衛笠就帶著她吃吃喝喝,就差把京城都轉了一圈了。
而他要查的人,是一個商隊。
青粟什麼都不懂,又怕壞了衛大人的事,隻要緊緊跟著,衛大人讓她吃、她就吃,讓她喝、她就喝,她還跟著逛了一圈梨園,就是京城唱戲的地方,等天色暗下來時,她早不記得早上是因為什麼不高興的了。
衛大人和那個商隊接觸時,商隊的領隊人還朝她看了眼,誇她漂亮,青粟有點害羞,不敢抬頭見人。
但衛大人好像有點不高興,沒和領隊的聊她,青粟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衛大人是在乾正事嘛。
等回府時,衛大人忽然朝她看來:
“高興了?”
青粟一怔,默默點頭,她已經知道衛大人為什麼要帶她出來了,她小聲地說了聲“謝謝”。
衛大人靜了靜,片刻後,又問了她早上同樣的問題:
“為什麼不高興?”
青粟抿了抿唇,還是說出了心裡擔心的事,她鬱悶又糾結地低下頭。
耳邊傳來衛大人一聲輕笑,不等青粟惱,就聽衛大人道:
“誰說你沒用,你做的糕點很好吃。”
青粟驟然啞聲。
她側頭看向衛大人,他笑起來,娃娃臉越發顯嫩,夕陽餘暉落在他身上,給他照出隱隱綽綽的風姿,他一手不緊不慢地繞著腰間的匕首,多了些許漫不經心的慵懶,不知為何,青粟驀然輕咬了下唇,她低下頭不敢多看。
衛大人說:“佟容是殿下精挑細選送去伺候姑娘的,你和她比什麼,你廚藝好,又知姑娘的心,沒必要和彆人比。”
他的話不緊不慢,也沒說什麼大道理,但青粟最近煩躁的心思不知不覺地就平靜了下來。
對啊,她廚藝好,又和姑娘自幼到大的情誼,根本不是彆人能比的。
姑娘愛吃糕點,她廚藝好,不是正好嗎?
而且,她不止廚藝好,她女紅也好,做香囊也漂亮,根本沒必要自找煩惱。
青粟感激地對衛大人說:
“謝謝衛大人。”
衛笠挑眉,側頭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輕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