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第9章

“不過一個廢物,趕就趕出去了。”有人懶洋洋嗤道:“這等爛事,還要請示?”

相聆秋眸光向下,近處是高山之巔,他的仙舟隱蔽於雲霧渺渺之中,竟無人發現他的存在。

幾個衣著華麗的少年禦劍而行,將一個衣衫破舊的少年圍在崖邊,這衣衫破舊的少年捂著胳膊,渾身浴血地倒在亂石旁,呼吸起伏微弱。

“你偷了費師兄的仙丹,何必不承認?掌門已將你逐出師門,你若是承認,還可給你這賤命留個全屍。”

青袍少年也溫和微笑:“你若是想要,不過一個仙丹,我給你就罷了,偷雞摸狗,實在上不得台麵。”

他笑得溫和,手底下卻招招狠辣,對著一個無法動彈的凡人也毫不留情。

那衣衫破舊的少年奄奄一息,攀著石頭搖搖晃晃站起:“仙丹?你所謂的天級仙丹又算個什麼東西?真當塊寶了,我呸!”

他不屑地吐掉一口血,一抹嘴,語氣裡帶著一股令人發毛的狠意:“你最好祈禱我沒死,不然來日方長,我定從鬼門關裡爬出,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青袍少年笑容一僵,見這衣衫破舊的少年仰天大笑,傲氣又輕狂:“我命由我不由天,今日我做這天地亡魂,也不做費賊走狗!”

說罷就地一滾,整個人墜下山崖!

幾個少年麵麵相覷,顯然被這少年鋒銳的氣勢嚇了一跳。

其中一個猶豫著問:“師兄!他……他跳下去了!怎麼辦?”

青袍少年顯然也受了影響,溫文爾雅的笑容都險些掛不住,陰沉沉道:“怎麼辦?一個凡人,真把他當回事了?跳了後山,他生機儘斷,不會有第二種結局。”

“……”

眼睜睜看了一次慘烈跳崖,幾個少年都有些驚魂未定,不願再停留,匆匆下了山。

相聆秋自始至終安靜地看著這一切,冥冥中有一道聲音問他:“為何見死不救?”

相聆秋手指輕撥過琴弦,琴音泠泠,他笑吟吟道:“當然是我樂見其成。”

那聲音又問他:“若此人是你命定之人,你不覺惋惜?”

相聆秋垂目,眼前雲霧儘散,後山山石深黑,山穀幽深不見底,衣衫破舊的少年昏死不醒,身子險險掛在崖壁尖石上,露出一張清俊的臉。

他眉梢眼角掛了傷,額角血肉模糊,仍能看出幾分風流少年郎的輪廓——和他的竹馬聞鏡生一模一樣。

相聆秋心裡猛地一跳,聽那聲音如同洞悉一切的長者,溫溫說道:“去吧,你與他,乃是天作之合。”

相聆秋將手擱放在琴弦上,靜了一刻,突然說道:“這琴並非我慣用的那一件。”

他漫不經心地手指輕撥,一曲相思從他指尖流出:“不過倒也無妨,殺一個凡人足矣。”

隻聽琴音空靈卻又莫名令人森寒,仿佛厲鬼哭嚎,朝著那凡人少年直衝而去!

那凡人少年卻在這時吃力地睜開眼,看向相聆秋:

“小秋。”

他語氣哀怨:“我與你是天作之合,該兩情相悅,你忍心殺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對方頂著聞鏡生的臉,做這樣違和的神情,相聆秋看得手一抖,琴音險些走調。

少年目光垂落:“我乃是主角,若你殺我,便是忤逆天意。”

相聆秋不為所動,他端坐於雲霧之上,居高臨下:“若你是主角,為何我不能殺而代之?”

少年瞳孔驟然放大,數道琴音落下,織就的殺氣將他直接絞成了碎片!

相聆秋微微抬眸,看向空中:“前輩莫不是走火入魔了罷,一個不知哪兒來的醃臢玩意,演得漏洞百出……”

他語氣逐漸森冷:“也配冒充我的友人?”

話音剛落,他眼前景象再次改天換地,幻境轟然碎裂,顯出後山大片不見陽光的黑石。

相聆秋抱琴飄然落地,看見費淩虛弱地靠在牆壁上,半邊胳膊垂著,疼得麵無血色。

他見了相聆秋,虛弱一笑:“聞道友……你怎麼沒受傷啊?”

相聆秋:“一個破綻百出的劣質幻境,為何會受傷?”

這話侮辱性極強,聽得費淩嘴角抽搐:“劣質?”

相聆秋和他舉例:“它用了聞鏡生的臉,卻捏了個輕狂的性格,當我是傻子?”

畫麵太美,相聆秋搖頭:“它這幻境恐怕是先用我真實的記憶引出身份與性格,再根據性格捏造當下人心最恐懼亦或情緒起伏甚大的事。”

恐怕幻境主人怎麼也料不到,他和聞鏡生從小到大的性格變化會如此大,幾乎是互相顛倒。

幼時的聞鏡生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句活潑,為了讓相聆秋不要太悶,常常各種費心與他講話,反倒是相聆秋出於謹慎,話少的可憐。

後來相聆秋如聞鏡生所願,聞鏡生卻一年比一年冷,喜怒不形於色。

相聆秋又問:“你這是?”

費淩露出一個慘淡的微笑:“幻境中的傷害皆為真實。你的幻境選址殺傷力不強,我的定製幻境群魔亂舞,刀劍齊飛。秋道友,你懂的,我這人性子溫潤不喜爭鬥。”

相聆秋懂了,這就是聞鏡生說過的梅乾菜,又黴又菜。

梅乾菜不再自找侮辱,朝他豎了個大拇指:“道友,難以置信你是個劍修,你彈那幾下琴還挺有風姿,不比大宗和琴音宗的琴修差啊。哎說起來,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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