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玖已經困得眯起眼, 和傅飛羽沒說兩句就上了樓,路過走廊時,突然被一道身影擋在前麵。
蔡永萱開口質問:“你和羽哥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第一眼見到唐玖, 發現節目裡來了個和自己風格類似的女生,就極度不滿, 沒想到對方居然還和她藏在心底的那人有關係,霎那間,心頭嫉妒之火熊熊燃燒, 一發不可收拾。
“啊?誰?”唐玖沒聽清楚。
蔡永萱卻以為她是不想回答, 深吸一口氣,惡狠狠道:“不管你們之前怎麼樣, 不要糾纏他, 彆怪我沒提醒你!”
說完, 蔡永萱扭頭回房, 門‘啪’的一聲用力關上。
唐玖眨眨眼, 一臉茫然,那個女人剛才說什麼東西?下一秒, 困意襲來,她打了個哈欠,很快將這件事拋到腦後,回到舒服的大床上, 沉沉睡去。
天光透亮, 泛起一抹魚肚白, 節目組一大早就把人都叫醒了,龐導演站在中間,收起了平日的笑容,嚴肅道:“一直以來, 我們節目都備受爭議,我有看到一些言論,質疑我們是造假,擺拍等等,所以這一季的先導片會采用一種全新的形式,也是為了能增加和觀眾們互動,決定全天直播,從現在開始直到今晚錄製結束。”
話落,眾人的臉色微微一變,全天直播的好處是不用怕被惡意剪輯,但壞處也很明顯,一舉一動暴露在鏡頭下,一旦言行舉止出現了重要失誤,就很難補救了。
麵對周圍擺滿了一圈的拍攝設備,明顯直播已經開始,哪怕好脾氣如林影帝,心裡也有些不滿節目組的先斬後奏。
一時之間,沒人開口說話,
與其他人的緊張不同,唐玖毫無心理負擔,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湊到溫曼妮的耳邊,小小聲說:“什麼時候吃早飯呀?”
龐導演立即開口:“食材都備好在廚房了。”
節目組大概也知道自己理虧,難得沒有一大早就開始折騰他們,還幫忙準備了些雞蛋和果蔬。
林影帝也很快調整過來,笑著說:“我們先把活兒分配一下?”
廚房的地就那麼大,不可能所有人都擠過去。
蔡永萱插話:“不如一組派一個?”
他們剛好五組,讓三個人做早餐,其他兩個收拾加洗碗,這樣也最公平,大家很快就接受了這個提議。
溫曼妮二話不說站起來,挽起袖子:“我來做飯吧。”
蔡永萱瞟了眼旁邊,見傅飛羽沒有動,她也想著留下來,誰知助理突然開口:“姐,我手指昨天不小心割傷了。”
蔡永萱:“......”
這種情況下,如果還讓助理去乾活,不用想也知道會被罵死。
蔡永萱立即擺出一副關心的表情,安慰道:“你傷口先彆碰水,坐著吧,我去廚房。”
話落,她剛站起身,準備離開,餘光掃了圈剩下的五個人,林影帝,徐子揚的哥哥,她的助理,傅飛羽還有唐玖。
最後兩人坐在沙發的同一側,雖然中間有點距離,但誰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事情。
蔡永萱斂眸,遮住底下一閃而逝的厭惡,很快抬起頭,微微一笑:“小玖,你要一起過來嗎?”
唐玖懶洋洋地倚著沙發,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不要。”
蔡永萱不願放棄,扯了扯嘴角:“你一個女生待在這裡不無聊嗎?”
她以為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肯定會答應,誰知對方油鹽不進,還認真地反駁:“不無聊啊。”
蔡永萱語氣微急:“不會做飯也沒關係,來看一看,反正遲早都要學嘛。”
“那他們為什麼不用?”唐玖看了看客廳裡剩下的幾人,沉吟兩秒:“是因為女生一定要學會做飯嗎?”
她隻是單純提問,卻語出驚人。
“當然不是。”蔡永萱快速否認,下意識瞥了眼鏡頭,這話她可不敢承認,最後隻能憋著氣:“你不想就算了,我先去忙。”
說完,轉頭就走,一刻也不敢多留。
大清早,直播間裡的人還不多,隻是小範圍地討論了下。
【早早早,一睡醒就看到節目開播了。】
【溫曼妮的妹妹長得好可愛,以後怎麼沒聽過?】
【不是,蔡永萱什麼意思啊?不是她提議的一組出一個人嗎?乾嘛非要人家的妹妹也去乾活?】
【前麵的想太多了吧,萱萱隻是怕她無聊而已。】
【這次居然已經準備好了食材,節目組也太溫柔了吧!明明上一季......】
這條評論一出,後麵的不知不覺就歪了樓,討論起一些之前的名場麵。
蔡永萱收拾了下飯桌,然後以上廁所為借口,從外套暗袋裡拿出了藏起來的手機,翻了兩頁評論,確定早飯的事情沒被揪著不放,這才鬆了口氣。
剛才是她太激動了,一時之間竟然沒控製住情緒。
蔡永萱冷靜下來,大腦也越發清醒,眼底閃過一絲陰霾,她根本不需要親自下場,敗壞自己的名聲,完全可以借助輿論,讓唐玖主動提出要退出這個節目。
心裡有了主意後,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走到鏡子前補了個妝,甜美的臉上此刻卻帶著是無法掩飾的惡意。
吃完早餐後,龐導演拿著任務箱走來,聲音洪亮:“每組派人來抽簽了,認領一下你們上午的任務。”
傅飛羽第一個走上前,拆開手裡的紙條,不自覺念出了聲:“摘玉米?”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拿到了任務條,蔡永萱餘光瞥了眼旁邊,發現身旁人的紙條也是去玉米地,眸光微亮,輕聲說:“子揚哥,我比較害怕牛,可以和你換一下嗎?”
“沒問題。”徐子揚爽快地把紙條交出去,兩人互換了任務。
唐玖則是抽到了一項比較輕鬆的任務,給奶牛喂食,問清楚奶牛平常吃的東西後,兩人從屋裡拿了些剩下的秸稈,來到草棚下。
一頭體型龐大的奶牛映入眼簾,身上白一塊黑一塊,銅鈴般的大眼睛倏然看過來,唐玖下意識退到溫曼妮身後,緊張兮兮地捏著她衣角。
如果是貓貓身體,這時的唐玖肯定已經弓起背,渾身炸毛。
溫曼妮輕笑了聲:“不用怕,它叫小花。”
說著像是為了證明,她抓起一小把秸稈送到奶牛嘴邊。
唐玖眨眨眼,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小心翼翼向前兩步,學著溫曼妮的樣子把飼料遞過去,隻見小花歡快地吃了起來,嘴裡發出一聲“哞”,似在表達感謝。
她徹底放鬆下來,這才發現牛棚裡還有兩頭,而飼料已經所剩不多。
“我回去拿,你在這裡等一下。”溫曼妮剛離開不久,兩道身影提著水桶往這邊走來。
徐子揚笑著打招呼:“我叫你小玖,可以嗎?”
唐玖點了點頭,沉迷給小花喂食中。
一旁,跟過來的專業人士出聲:“趁著小姑娘還在給牛喂飼料,現在就是擠牛奶的最好時機。”
徐子揚立即進入任務狀態,提起水桶跨過柵欄,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走到了奶牛的側邊。
......
玉米地。
蔡永萱抬起頭,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柔聲說:“羽哥,我去摘左邊的?”
既然眼前人喜歡的是唐玖那種的類型,那是不是代表她也有機會?
傅飛羽心不在焉嗯了聲,卻完全沒有看蔡永萱,視線不斷往牛棚那邊瞟。
驀然,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奶牛莫名其妙受驚暴動,隻見那嬌小的身軀往後退時,絆到了地上的石頭,踉蹌兩下。
傅飛羽立即扔掉手裡的工具,跑向牛棚的方向,一臉焦急,要是大嫂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了,先不論大哥會怎麼樣,老爺子就能扒掉他一層皮。
那邊,幸好徐子揚的反應夠快,在唐玖即將摔倒前,拉住了她的手肘,低聲道:“還好嗎?”
小花已經被專業人士安撫下來,唐玖站穩後,驚魂未定地拍了拍心口,半晌才回過神,聲音微顫:“不、不太好。”
見小姑娘臉色微白,眼睛濕潤如同受驚後的小鹿,徐子揚忍不住抬手,想摸摸她的頭安撫一下。
隻是手還沒落下,就被另一道身影硬生生擠開了。
傅飛羽呼吸微促,語氣裡滿是關心:“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
唐玖搖頭,當時小花被柵欄擋住,沒衝過來,是她自己一時間沒站穩,才差點摔倒。
想到這裡,唐玖感激地看向身旁人,輕聲道:“謝謝。”
徐子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是我沒安撫好小花,才害你受驚了。”
確定大嫂沒受傷後,傅飛羽也鬆了口氣,這才有心思想彆的東西,目光落到徐子揚的身上,眼神古怪,看得當事人頭皮發麻,忍不住出聲:“怎麼了嗎?”
假如你遇到一個人想撬你哥的牆角,你會選擇怎麼做?
A.阻攔並大聲訓斥。
B.無視假裝沒看到。
C.推波助瀾
傅飛羽選擇D,先把可疑人趕走,回頭再找他哥要好處,把它變成一項可持續發展的項目。
傅飛羽:“沒,不過你好像不太適合擠牛奶,要不我們換一下任務?”
徐子揚:“???”
又換?
隻是剛才他確實也被嚇到了,現在不是很想麵對小花,欣然答應後,轉身去玉米地。
眼睜睜看著節目裡的兩大男神在那個女人身邊噓寒問暖,蔡永萱的臉色頓時扭曲,捏了下手心,直接疼痛傳來才勉強恢複一絲理智。
這是直播!這是直播!
蔡永萱默念了兩遍,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情緒,在看到徐子揚走過來的那一刻,終於繃不住了。
咬著牙問:“羽哥呢?”
“我和他換了下任務。”徐子揚完全沒發現眼前人的異常,大大咧咧道:“你們怎麼還沒開始摘啊?等會太陽都下山了。”
“哢嚓——”蔡永萱紅著眼,一個用力,徒手掰斷了條玉米棒後,幽幽出聲:“說起來,飛羽對小玖蠻好的。”
徐子揚挑眉,沒有接話。
蔡永萱也不管,繼續自言自語:“就好像之前認識一樣......”
顯然,這番話是說給屏幕前的網友們。
隨著時間流逝,直播間的觀看人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增加,飆升到第一位,上千萬人同時在線,密密麻麻的彈幕鋪滿了評論區。
【我也覺得,傅飛羽對唐玖的態度明顯很不一樣啊。】
【早飯的時候我切鏡頭看到了,他們倆個在說悄悄話,羽哥什麼時候對陌生人那麼和顏悅色過?】
【啊啊啊,就沒有人磕嗎?牛棚出事的那一刻,傅飛羽急急忙忙衝過去,看到徐子揚靠近唐玖後,還故意把人擠開,換任務,擺明就是存了那種心思啊。】
【煩死了,不愧是溫曼妮的妹妹,又想靠搞緋聞來走紅嗎?】
【不信謠不傳謠,沒有證據不要亂說。】
傅飛羽其實是他的藝名,原名叫傅明栗,在一次訪談節目中無意間透露出來後,他的粉絲們便自稱為板栗,直播間,板栗們的數量占了幾乎三分之一,紛紛下場控評。
直播間亂成一鍋粥,吵得沸沸揚揚。
而這些,被沒收了手機的當事人們無從得知,導演組看見節目熱度飆升,喜不自禁,更加不會去管。
烈日當空,熱浪滾滾。
林影帝的任務是去給鄰居們送東西,同時也帶回來了不少特產,正好不用燒火做菜,直接拿來當午飯。
眾人吃飽喝足,等待節目組發出下一步指令,卻聽見龐導演說:“下午的任務就是休息,好了,快去睡吧。”
徐子揚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不怪他會多想,上一季他也來過兩期,當時累到連筷子都拿不起來了,怎麼忽然變得這麼輕鬆了?
龐導演一臉和善,笑得眯起眼:“我們節目一直都非常人性化啊,就是想請大家來郊外度個假,釋放壓力,好好放鬆。”
話落,一些熟悉節目的嘉賓更忐忑了,完全沒有能休息的喜悅,這種感覺就像極了暴風雨前的寧靜。
隻是,他們想再多也沒有用,接連回房了。
下午四點半。
一陣陣海螺聲回蕩在房間裡,所有人被喊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