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次沒有再“走鋼絲”,網球在邊緣停留了不過兩秒,就朝一側掉了下去。
“啪嗒。”
本該是輕到不可察覺的聲音,但人的耳朵裡隻能聽到這一個聲響。
“嘟!”
“7:5,冰帝學園獲勝!”
“哦哦哦哦哦——”
“半澤前輩果然是最強的!”
“冰帝!冰帝!勝者是冰帝!”
嘈雜聲中也夾雜著一些人的疑惑:“喂喂,這麼激動地喊最強讓部長置於何地啊!”
“閉嘴啦,半澤前輩以前是四天寶寺的啊。”
並不是每個人都會把選手的背景了解的一清二楚。
“這是第3876次輸給你。”站在網球,白石藏之介的聲音很輕。
“……我怎麼不知道你記數了,還3000多,我們就算是天天打也要打個十多年吧。”半澤雅紀忍不住吐槽,試圖讓這個滿嘴跑火車的人住嘴,“可以說嗎,不好笑。”
“哈哈,真是的,我還以為能把你逗笑呢。”白石藏之介並不是天性擅長搞笑的人,但他不介意去學習,去努力,哪怕他的冷笑話有時並不好笑,從始至終他都認真踐行著四天寶寺的校風。
搞笑為王。
如果真的能讓身邊的人開心,不是很好嗎?
“我又沒有不開心啊,都贏了怎麼可能會不……”半澤雅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溫暖的擁抱抱住,剛剛運動完的男生身上還帶著濃濃的濕意,滿身蒸騰的熱氣和噴灑的呼吸讓周圍的溫度更高了。
毛茸茸的淺色發頂近在眼前,讓他一時間有些恍惚起來。
差點忘了,他現在都比白石高了,曾經要踮腳才能看到的發旋如今居然就在眼前,怎麼想都有種不實感。
這家夥之後不會還長吧?
半澤雅紀手欠地薅了薅對方的發頂,也沒吱聲,就在裁判準備趕人之前,白石終於說話了。
“下次我一定會贏的,雅紀。”
他鬆開了手,同色的眼睛中是前所未有的決絕,似乎是想通了什麼:“我說過的話還算數。”
與那天更多是安慰和哄人的保證不同,那份對前方的迷茫已經不在。
“好啊,那我等著。”
對話到此為止,兩人又像沒事人一樣各自下場,似乎剛剛過界的行為隻是一場幻影。
不過也沒人在意——畢竟以前是雙打嘛。這句話可以解釋網球界所有的雙打關係和問題。
每次比賽完榊教練都會對球員進行指導,讓他們認識到自身的不足,但他很少表揚,從來都是打得好的客觀說出不足,打得不好不僅要挨批,還要麵臨回去換人、賽罰場的窘境。
這次是他說話最少的時候。
“你還不夠狠,半澤。”咖色的眼睛平靜地看著學生,榊教練沒再多說,隻是沉默著等待雙打二號的上場。
“是,教練,我回去也會多多練習的。”
半澤雅紀沒有得到教練的回應,直到走上看台,他才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哼。
榊太郎和渡邊修是風格截然相反的教練,但他們都不會吝嗇對學生的關注和愛惜,即使前者話少又淡漠,後者熱情的讓人難以招架。
“榊太郎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臭脾氣呢,怪不得現在了還是單身。”齋藤至毫不吝嗇對曾經同窗的詆毀。
黑部由紀夫詫異地看向教練席,問:“又是熟人麼?大學的?”
他也是剛剛才聽齋藤說半澤雅紀的父親和他曾在大學體育會上認識,雖然很久不聯係了,但以前還算不錯的朋友。
“高中的,高中的,那家夥後來去國外學音樂了。”齋藤至不停地揉腰,大個子擠在這種地方可太受罪了,“不過他也就懂些理論吧,戰術戰略一塌糊塗。”
“這也讓我有些期待了——誒,冰帝的雙打二居然是他們?”
不是熟悉的任何一對雙打,而是冰帝少有能與石田銀抗衡的樺地崇弘和土生土長的大阪人忍足侑士。
財前光拍了張照片。
冰帝的選手是魁梧老成的壯漢,和長著就不懷好意的魅惑男子,怎麼看都是反派的模樣。
雖然他們的人看起來也很炮灰就是了。
“真是的,怎麼能說人家炮灰呢。”金色小春嬌嗔著財前光的吐槽,沒有和這個一向臭屁又無趣的學弟計較,反倒是充滿激情地跑向了球場。
“哎呀,謙也的哥哥果然也是the best handsome。”說著,還踮起腳尖轉了個圈,“拜托不要用那種深情的眼神看我哦,人家的心已經不受控製,小鹿亂撞啦。”
手上還模擬著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
忍足侑士沉默,他發現了一個世紀難題。
他以為自己的定力足以應對四天寶寺的搞笑雙打,現在看來是自己過於輕敵了。
不是搞笑過於衝擊的問題,而是......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做到不吐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