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傳啊……
跡部對排球了解不多,卻也知道位置和規則,二傳的確很適合那家夥。
不管白石為什麼那麼篤定半澤高中會打排球,見時間差不多了,跡部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你呢,為什麼一直打球?”
“善始善終。”白石說出了他的座右銘,“而且和雅紀一起打球,會很開心啊。”
“還真是個自私的家夥。”
“這個問題還真有些難以否認。”
*
究竟怎麼樣才能突破滅五感。
關於這個問題,半澤雅紀問過白石藏之介。
對手與幸村的基礎差距越小,滅五感的效果就越差,對於白石這種心性堅定、遇事冷靜的選手來說又更容易突破。
可以說他倆的克製關係太弱。
“對你來說不應該是什麼難事,雅紀,但你現在明顯有了PTSD症狀,之前差點休克……”
其實對於呼吸短促的疼痛他沒什麼印象,腦中更多的是前世的壓抑、痛苦與折磨。
半澤雅紀知道他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可他的狀況又實在難以啟齒——如果說出自己帶有前世的記憶,那他該看的就不是心理科,而是精神科了。
或許這就是轉世重生的代價,他有個要藏一輩子的秘密。
細嫩的魚肉滑入咽喉,他在飯桌上說了第一句話:“爸爸,你遇到難以逾越的障礙時,會怎麼辦呢?”
半澤直樹放下筷子,想了一會兒,才沉聲道:“打爛它,直接走過去。”
雅紀:“……”
他總不能連夜把精市的腿打折啊,他自己也不會舍得。
幾乎是在直樹話音剛落的瞬間,“啪”的一聲,半澤花的巴掌就打上了他的背。
“好好和孩子說話!你一天都教什麼呢。”
直樹有些委屈,他說的是實話,有什麼硬茬啃就完了,總不能人生遇到一個坎就繞過去吧,那得多走多少冤枉路。
“不知道你遇到的是什麼事,現在遇到解決不了的事的話,我一般會到道館找人切磋,狠狠地發泄一頓,然後儘人事聽天命。”
“你那明明是虐菜泄憤吧爸爸。”
“但這確實很爽。”半澤花倒是認同了這一點。
“爸爸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遇到過無能為力的事,絕望、痛苦、還有憤恨。”具體是什麼事,半澤直樹卻沒細說,“當時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但心中還是鼓著一口氣告訴自己,哪怕隻記得這個,也要不斷變強,不斷變強,就算時間再長,隻要我還活著,還有一口氣在,總有複……翻盤轉勝的機會!”
和他一樣大,14歲……
半澤雅紀問:“是爺爺去世的事嗎?”
“不,爺爺病逝是天注定的事,我還不至於那麼擰巴呢。”直樹否認了他的說法,謊撒起來臉不紅心不跳,“是當時欺負我的一個同學。”
你還能被同學欺負?
半澤雅紀狐疑地看向他:“那後來呢。”
“後來我讓他給我土下座道歉了。”
直樹撒謊了,確實與他父親有關。
半澤爺爺是一家螺絲工廠的老板,他發明了一種更為輕便結實,成本更低的樹脂螺絲,於是向銀行申請借貸來進一步生產和拓展樹脂螺絲的市場,卻被中央產業銀行的信貸員大和田曉通過無良行為哄騙他抵押地產。
本該是一帆風順的事,但樹脂螺絲在市場上的推行並不順利,半澤家的工廠陷入資金流轉的困境,眼見短期內無利可圖,銀行對工廠的信用評估下降,自己為了升職又要有大筆的借貸業績,大和田曉無視了半澤爺爺的苦苦哀求,惡意的收回貸款,讓本就短缺的資金雪上加霜。
一個工廠總會牽連眾多工廠,資金的短缺致使工廠停擺,接著招來上下遊廠商的討薪賠償和抱怨,在職工雇用終身製的日本,還要麵臨上百號工人的工資問題——在一個直樹放學的下午,他走投無路的父親,選擇了上吊自殺。
當時,其實已經有另一家銀行願意為他們放貸了。
可還是晚了一步。
數十年後,他早就大仇得報,沒有職業道德的大和田也付出了代價,兩人甚至有了還算不錯的同事關係,但這個故事他沒辦法和兒子講。
他知道大和田的小兒子和大和田誠也在冰帝,那是個優秀的孩子,上一輩的恩怨到此為止,不必再延續到孩子的身上。
“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一定要告訴爸爸媽媽。”半澤直樹摸上兒子的頭,忍不住想兒子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爸爸媽媽永遠是你的後盾。”
“好。”
“哥哥哥哥,還有我,我也是哥哥的後盾!”
“隆博你就算了……”
“對了,你是大後天決賽吧?媽媽到時候去給你和精市弦一郎加油哦!”
“媽媽我也要去!”
半澤雅紀感到頭疼:“我們都不在一個學校,您到底要給誰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