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在海外遠征的高中生自然不是平平無奇之輩, 理應人人都有兩把刷子。
作為日本代表隊一軍No.14的袴田伊藏,整個人站在球場,就給人一種恐懼感, 其球風也是殘暴,讓人受傷的凶猛打法。
這些代表隊的人似乎都喜歡這種打法。
半澤雅紀微微撇了撇嘴, 想到了那個打球極為殘暴的鬼十次郎。
袴田伊藏的絕技是“消失”,不同於不二周助利用技巧打出極致旋球產生的消失的發球, 袴田伊藏是通過讓球產生強烈的旋轉而掀起場地的煙塵, 從而讓對手無法看清楚球,不僅如此,球還會在對手的場區以蛇形移動,最後突然彈起, 擊向一無所知的對手, 讓其受傷。
放在小說中是無比卑劣的手法, 但在球場上,隻要有用就足夠了。
可惜的是,這對半澤雅紀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 既然掀起的塵煙不斷, 一直看不清球在中場的路線,那麼憑借極高的移動速度,抓緊每一球彈起的時機,那麼不管網球彈到哪裡去,都可以回擊。
有趣的技術不過是錦上添花,在強大的基礎麵前這些雕蟲小技都是紙老虎,一戳就破。
這場比賽結束的很快,並沒有想象中的焦灼,更沒有一軍的完美碾壓, 直至摘下領口的徽章時,袴田伊藏還心有不甘。
“沒想到我居然會輸給一個初中生……”
“也不算遺憾,並不是每個初中生都像我這樣。”半澤雅紀接過徽章,卻沒有把它戴上,反而用紙巾疊好後隨意的塞進了口袋,彎腰笑著看向坐在地上的袴田伊藏,“輸給我也不冤,不是麼。”
有些眼熟的帥氣臉蛋靠近了他,莫名的,袴田伊藏想起了同伴君島育鬥,可現在完全不是欣賞和吐槽的時候,因為……
彆人都夢寐以求,甚至視若珍寶的一軍徽章,居然被這家夥扔進了口袋!
袴田伊藏瞪圓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了嗎?”半澤雅紀用手腕蹭了蹭臉,好像沒沾到什麼東西。
“你、你居然裝起來了?就這麼裝起來了?!”
“什麼?”
“徽章啊!”袴田伊藏說的很激動,“不應該很開心的把它戴上嗎?!”
“……我為什麼要戴一個彆人戴過的東西。”半澤雅紀覺得莫名其妙,“這麼大個訓練基地沒錢做第二個嗎?那你們的徽章要是丟了怎麼辦。”
“而且還沒消毒,直接帶上不太好吧。”
更彆說衣領是整個上衣最臟的地方,網球服又基本都是polo衫的款式。
半澤雅紀的一番話,不僅把潔癖本質彰顯到極致,更是把訓練基地的摳門內涵了個遍。通過監控聽到他聲音的教練,也罕見地陷入了沉默。
“是我的錯覺嗎?感覺這小子潔癖變嚴重了。”黑部由紀夫說。
“潔癖不加以行為糾正的話,確實有變嚴重的可能,尤其是在焦慮狀態下會嚴重很多。”齋藤至揉著被撞的額頭,他到現在都不習慣訓練基地低矮的門檻,“不過我們的徽章真的就那一個嗎?我還以為搶奪前輩們的徽章隻是個形式呢。”
黑部由紀夫眼神飄忽,其實他也不知道,以前也沒人在意過這個問題。
應該,不會吧?
“這個問題……還是問船教練吧。”
教練如何看待這件事,袴田伊藏不知道,他隻覺得眼前的這個初中生腦子不太正常。
有病,有大病。作為過來人的前輩,他真的很想勸告一句,潔癖是病,得治。可看著對方似笑非笑的那張臉,又默默的把話咽了回去。
他在對方身上看到了許多不好對付的隊友,作為一個野獸派,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就像他感應到了有什麼更不靠譜的東西在接近!
袴田伊藏隻覺得眼前一閃,一團紅色的不明物體就從空中翻滾過來!
“耶!這裡就由我——”遠山金太郎剛一落定,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的景象給憋了回去,“哈哈哈,大魔王你醒了啊哈哈哈哈哈。”
見半澤雅紀微微挑了挑眉,他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沒有哦,你聽錯了!是半澤,半澤!”
在四天寶寺無法無天從來隻叫部長姓氏的孩子,自然也不會叫他敬稱,不過半澤雅紀也不在意罷了。
“小金,你來這邊乾什麼,找人打球?”
“也不算是啦。”小金把敗者組的計劃給他講了一遍,無非是真田從船教練那裡得知今天是對海外歸來的一軍的挑戰賽,本身沒他們敗者組的份兒,但在u17訓練營勝者為王——那位古怪的教練提示他們先下手為強,截這些高中生挑戰者聯盟的胡。
“沒想到你結束的這麼快……”小金嘟著嘴,一番話說下來,他不安定的性子又發作起來,“打球打球!不嘛這下沒人打球了!”
“那半澤你和我打嘛!和我打嘛!我都沒和你打過!”
“請容許我拒絕。”
“不嘛~和我打一場吧,求求你了~”國一的年齡最適合撒嬌,見撒潑不管用,身為一個天然,遠山金太郎熟練地轉移了策略。
拒絕小學弟的請求也太惡人了,可他現在不想再打球了。
於是對打球熱度稍減的半澤雅紀,把目光轉向了正準備溜走的袴田伊藏。
“小金,你看袴田學長怎麼樣?”
“這個學長也是很厲害的,你要多多指教哦。”
*
什麼叫圍魏救趙啊。
雖然有些對不起袴田前輩,但甩掉小金這個網球膏藥真的很爽。
背著球包走在路上,感到微風吹拂,一步步穿過基地的綠化帶,半澤雅紀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他也是第一個到澡堂的人。
緩步前行中,有個頗為耳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小哥!小哥!那邊的那個小哥!帥哥!”
對方濃濃的大阪腔讓半澤雅紀忍不住回頭,可看到那個標誌性的發型後,他又猛地轉過身,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一定是他看錯了!怎麼會在這兒看到原哲也呢!
“帥哥!那個小帥哥!您彆走啊您!幫我拍個照吧!”球場那邊的原哲也並沒有放棄,穿著一軍的球服就差爬上球場的圍欄翻了出來,“拜托!幫我給我們和我們的小學弟拍張照吧!”
“大家都是同學嘛,肯定能理解那種對自家學弟的愛護之心和思念之情嘍——”大阪腔被他說的圓滑而油膩,就像是電視中才有的漫才表演,可惜不等他說完,就被旁邊的學弟製止。
白石藏之介故作帥氣的將自己前輩揮退,戴著嶄新No.18徽章的他完全沒顧及四天寶寺前部長們的顏麵。
扒拉著球場的圍欄,死死盯著前麵準備疾馳的人的背影,他深深吞了一口氣,隨後丹田發力,以一個差點震破監控室教練耳膜的聲音大喊:“雅紀!半澤雅紀!你給我回頭啊——給我過來——!!!”
“你——聽到——了嗎——!!雅紀!雅紀寶貝!!”
“誒?”從頭到尾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的宍戶亮陷入呆滯,整個人進入宇宙貓貓升華狀態。
白石這個家夥,在叫什麼啊啊啊啊啊啊!!!
“誒?”被白石的稱呼震驚到的原哲也也陷入腦袋卡殼的狀態,“雅紀不是金色頭發嗎?”
“哈?”真正被震撼到的,是四天寶寺的前前任部長平善之,“開什麼玩笑?你說他?雅紀?”
“那怎麼可能是雅紀!!!!”平善之和原哲也同時吼出了聲。
“嘶——”一直維持著嚴肅bking氣質和外表的平善之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雅紀?我們雅紀寶貝那頭金色的長發呢?!”說著,他誇張的比劃了一個及腰的長度。
“對啊,對啊,我們雅紀寶貝那一把可以摟住的身高呢?!”旁邊的原哲也一把摟住了身邊的平善之,做了一個親昵的動作,後者配合的把頭靠在他肩上,做出一個羞澀而幸福的表情。
185的壯漢被178的人抱在懷裡……宍戶亮默默轉過了頭,比起搞笑,他現在更覺得辣眼睛。
“那可是我們四天寶寺的校花!校花啊白石!你知道那個份量嗎!”平善之越說越激動,那張嚴肅的臉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流出感動的淚水,“你把我們校花看不住就算了,現在連花都不是了嗚嗚嗚嗚……”
說著,還拿著帕子擦起了不存在的眼淚。
“不,等等,現在的槽點應該是——你的手帕是哪兒來的吧。”原哲也習慣性的吐槽著搭檔,作為搞笑狙擊手的他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槽點,“你這種糙漢怎麼會有這麼精致的東——”
“西……”原本氣勢昂揚的話在看到閃現到他旁邊的人後,逐漸低了下來,作為前部長,原哲也非常慫的低聲下氣地問好,“嘿嘿,好久不見了啊雅紀,你真是越來越漂——啊不,帥氣了!”
“超級帥哦!”說著,做出了一個閃亮大白牙,比大拇指的動作。
半澤雅紀,國一時網球部最聽話最貼心嘴最甜的小學弟,四天寶寺的校花,網球部的寶貝及鎮部之寶——現在兩位前部長在他麵前卻不敢抬起頭來。
“是雅紀太耀眼了,我不敢直視。”平善之低著頭乾巴巴地說。
“那你就把手帕還給人家啊!抱在懷裡像什麼樣子!”原哲也低著頭恨鐵不成鋼地說。
白石藏之介沒說話,非常好的學習了財前光,正默不作聲地用手機錄著眼前的景象。
回去發給四天寶寺的前輩們看看吧,很少見這樣的部長們呢。
“平學長不知道我抽條很正常,畢竟我國二的時候他都畢業了。”半澤雅紀涼涼地看向原哲也,語氣倒很溫和,“原學長也不知道就過分了哦,明明我們倆還一起在全國比賽上打了雙打嘛。”